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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東們心平氣和的把現實一塊塊劃出來擱到桌上,血淋淋的,散發著被權勢薰染的惡臭味。
唐遠沒說話,他下意識去看裴聞靳,像個被同學們欺負了的小朋友。
裴聞靳衝他微一點頭。
唐遠把放在桌上的手拿下來,塞到桌子底下摳動,“叔叔伯伯們,輿論導向是其他公司有意為之,我爸沒出事,他在回來的路上。”
少年在強撐著,瘦弱的身子已經搖搖晃晃,股東們都看在眼裡,言詞變得犀利。
“什麼時候回來?有個具體時間嗎?”
“別不是今天說明天,明天說後天,後天又說大後天吧?”
“這才短短三天,股市就下跌成什麼樣了,等你爸回來主持大局,黃花菜都涼了。”
“機會向來都是給有準備的人留的,你顯然沒有準備,我們怎麼給你機會?”
“公司發展至今,我們都認可且尊敬你爸,問題是你是你,你爸是你爸,你沒有你爸那個手腕,學識經驗膽識要什麼沒什麼。”
“你知道公司每年的專案運營……”
耳邊嗡嗡響,唐遠頭疼的厲害,眼前那些人的嘴臉都從一個變成兩個,變了形,顯得有些可怕,他不得不用力咬了下舌尖,抖動著沒有血色的嘴唇喃喃自語,“我知道。”
下一刻他就撕扯著嗓子喊,“我知道!”
理智到達臨界點,轟隆一聲在唐遠的腦子裡炸開,他的左手抓緊右手,手背上的青筋突突亂跳,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瘋狂的狀態。
唐宏明按耐住激動看侄子發火,只要他在會議室裡撒野,又哭又鬧,像個三歲小孩,那就拜拜了。
就在這時,“叮”地一聲響從角落裡響了起來,傳進了在場股東們的耳膜裡。
他們不約而同的朝那個方向看,對上一雙攝人的眼睛,不免都有短暫的驚愕,之後是難以形容的不舒服感。
唐寅在的時候,這裴秘書總是不動聲色,待人處事相當公式化,甭管對著誰,都一個樣,不像個有血有肉的正常人,像唐寅不知道從哪兒造出來的一臺機器。
現在他突然像個人了,因為他身上有股子凌厲的氣勢。
裴聞靳的拇指一扣,打火機裡竄出火苗,他點燃叼在嘴邊的煙,單手支著頭,微微眯起了眼睛,勾勾唇道,“抽根菸而已。”
即便在笑,眼裡也沒半點溫度。
裴聞靳不過是點一根菸的功夫,會議室裡的氛圍就起了微妙的變化,也分散了股東們的注意力。
同時給了唐遠整理思緒的時間。
唐遠逼迫自己從發狂的狀態裡抽離出來,他抹把臉,平靜的說,“我知道公司每個月的專案運營情況,我爸會給我看,年年如此,包括賬目。”
所有人都等著看他接下來怎麼說。
“是,我承認我喜歡跳舞,也的確從小就開始練了,這是遺傳的我的母親。”提起母親,唐遠的嘴角自豪的翹了翹,“她是一位出色的舞蹈藝術家。”
他起身,手撐著桌面,“可我是唐寅的兒子,我的人生沒得選擇。”
“報考舞蹈系是我跟我爸討來的一點點自由,我爸什麼樣的人叔叔伯伯們應該都有了解,他做出的決定無論大小,都不能忤逆,所以我沒有拒絕成功,只是跟他談了條件,舞我可以跳,他要我看要我學要我知道的東西,我必須都要掌握。”
唐遠頓了頓,聳肩道,“舞蹈系跟金融管理是不搭邊,不過,我對那個領域不是一竅不通,除了我爸給我找的那些頂尖專業人士,他也會親自教我,公司這些年的所有專案運營我都知道,就連最近法國那邊的分公司接了個專案,進展情況我也有接觸。”
他抿嘴,露出認真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