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唐遠擔心自己將來真的像林蕭說的那樣,擺脫不了身份地位給予的東西,跟他爸一樣習慣逢場作戲。
以至於唐遠陷入了深深的自責跟厭惡裡面。
唐家大宅裡,破天荒的哪兒也沒去,就坐在大廳的唐寅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撥了個號碼,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小遠跟他幾個打小在西城的酒吧裡玩,你跑一趟,把他給我接回來。”
那頭的裴聞靳應聲,嗓音嘶啞,“是。”
唐寅問道,“你的聲音怎麼了?”
裴聞靳說,“有點感冒。”
“注意身體啊,小遠常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不能丟了。”唐寅換了個以前沒用過的稱呼,以一個長輩的口吻說,“小裴,身邊的所有小輩裡面,我最器重你。”
裴聞靳摩挲著手裡的鋼筆,指腹一下一下蹭著那個金色小龍圖案,“多謝董事長賞識。”
他的語氣是一成不變的平淡,只有在說話的時候,徒然收緊五指,將鋼筆攥住的行為暴露了他內心正在經歷著一場狂風驟雨。
唐寅點到為止,“那你去吧,把他全須全尾的帶回來。”
“好。”
掛了電話,裴聞靳把手裡的煙摁在一堆菸頭裡面,他喝了幾口涼開水,嗓子還是乾澀生疼得厲害,泛著淡淡的腥甜。
裴聞靳換下皺巴巴的衣服,將微亂的髮絲理順,颳了下巴上的鬍渣,直到恢復成平時的一絲不苟,看不出絲毫前一刻的頹廢跟暴戾,他才拿了車鑰匙出門。
到酒吧時,低音炮的轟鳴聲震耳欲聾,裴聞靳那身禁慾的氣場釋放了出去,在迷亂的氛圍裡顯得像個不小心混進來的異類,他面無表情的穿過人群上了二樓,在一處角落裡找到了人。
張舒然看到男人出現在這裡,多少有些意外,他禮貌又疏離的打招呼,“裴秘書。”
裴聞靳垂著眼簾,餘光落在沙發裡的少年身上,“張少,董事長讓我來接少爺回去。”
“這樣啊。”
張舒然掩去眼裡的失望,他伸手拍拍發小的臉,力道很輕,可以襯得上溫柔。
裴聞靳來的路上做好了心理建設,給他內心的那座城牆再次穩固了一番,這一刻卻很輕易的就開始晃了起來,等他回過神來,他已經闊步上前,將少年拉到了自己的背上。
張舒然的心裡劃過一絲怪異,沒來得及捕捉就消失無影,他對喝的暈乎乎的少年說,“小遠,回去好好睡一覺。”
裴聞靳將少年往上託託,腳步平穩的下樓,他繃著臉,身上的氣息比平日裡還要冷峻。
“舒然……”
耳邊響起少年模糊的聲音,夾雜著溼熱的氣息,噴灑在裴聞靳的耳邊,他的薄唇抿緊,呼吸微沉。
“少爺,是我,我帶你回家了。”
唐遠神志不清的喊,“再喝啊,再喝,舒然我們再喝——”
裴聞靳側過頭的時候,捕捉到少年的衣領上面有個口紅印子,不知道是誰蹭上去的,脖子裡也有,他的瞳孔一陣緊縮,在他胸口積壓了很長時間的所有情緒全部在一瞬間轉變成了憤怒。
“難受……我難受……混蛋唐寅……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小人!就是個小人!”
唐遠打了個酒嗝,他說著酒話,前言不搭後語,聲音變了樣子,很委屈,“裴……裴聞靳……我對不起你……”
裴聞靳的身子忽地一僵,他的情緒分明已經往失控的邊緣靠近,喉嚨裡碾出的嗓音卻異常輕柔,充滿了誘哄的味道,“為什麼對不起我?”
有溫熱的液體落在他的脖子上,一滴兩滴的,背上的少年哭了,邊哭邊斷斷續續的喘氣,嘴裡說出的話語無倫次。
“我喜歡你……真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