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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舒然嘆息,“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別人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唐遠翻白眼,“就是跳舞唄。”
“跳一輩子?”
唐遠的眼裡有嚮往之色,“跳到跳不動的那天。”
張舒然靜靜的抽了兩口煙,“只是跳舞?”
“遠離商場的爾虞我詐,權勢對我來說就是個泥坑,本來就那麼點大,外面的人還一個接一個的要往裡面跳,拼的頭破血流,你死我活,大多數都是人變成狗,狗變成死狗,真正還能做人的少之又少。”
唐遠把煙丟給張舒然,“我不想把自己的人生放進又髒又擠的地方。”
張舒然將唇邊的煙拿下來捻滅,點了唐遠還給他的那一根,斂著眉眼說,“也許你能如願。”
唐遠嘆氣,“我不能指望我爸保護我一輩子,那樣就太天真了。”
張舒然摸了摸他的頭髮。
唐遠的眉心一擰。
張舒然的表情微變,“怎麼了?”
唐遠的臉色有點兒發白,冷汗都出來了,“肚子疼。”
張舒然立刻就把煙掐了,將兩隻手搓熱,解開唐遠的大衣釦子,伸到他的西裝裡面按上他的肚子,“是這裡嗎?”
“不是,左邊,對,就那裡,不知道是岔氣了,還是怎麼搞的。”
唐遠一開始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他們是一塊兒穿著開襠褲長大的,睡過一張床,吃過一碗飯,用過一個勺子,衣服鞋子都是換著穿,熟的跟左右手似的,就是兄弟。
直到他忽地想起自己是有男朋友的人,得注意著點兒就捏住張舒然的手腕拽到了一邊,“別給我揉了,一會兒能好。”
張舒然起身,“你坐著,我去給你拿杯水。”
唐遠含糊的嗯了聲就把兩條手臂放到石桌上,腦袋歪上去,趴著不動了。
張舒然很快就拿著水回來,“小遠,起來喝兩口水。”
唐遠難受的問,“燙不燙啊?”
“不燙,”張舒然輕柔的說,“溫的。”
唐遠把腦袋換到張舒然那邊,發現杯子裡面放著一根吸管,這時候還照顧著他的習慣,他心裡暖洋洋的,雖然不是親兄弟,卻跟親兄弟沒什麼區別。
張舒然就那麼把腰背彎出不舒服的弧度,端著杯子讓唐遠喝水,看他喝了不到一半就不喝了,不放心的問,“好點沒?”
“好點了。”
唐遠抹了下腦門,一手冰涼,他把冷汗擦掉,繼續趴著,神情懨懨的,一張臉在寒冷的月光下蘊上了一層令人心驚動魄的色彩。
張舒然在旁邊坐下來,那位子剛好能擋住大半夜風的襲擊,他凝望著眼皮底下的半張臉,目光萬分柔情。
趴了會兒,唐遠說,“馮玉那小姑娘……”
張舒然忍俊不禁的打斷,“她比你大一歲,還叫人小姑娘。”
“別打岔啊。”唐遠惱怒的瞪他一眼,“她說這世上就沒有持續不變的東西,你怎麼看?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張舒然的神情有點兒怪異,他抬手去揉唐遠的發頂,“你把我問到了。”
唐遠把上半身撐起來些,扭過頭看自己的發小,“小朝,阿列,還有我,我們三都把你當大哥。”
張舒然嗯了聲,“我知道。”
唐遠的思緒飄的有些遠,“小時候你說你會保護我們。”
張舒然輕輕的笑著,有幾分嘲意,為自己那時的異想天開,“長大了才知道很多時候個人的力量很渺小,能保護的東西少之又少。”
唐遠似乎是厭了,他趴回石桌上,臉埋進了臂彎裡面。
張舒然聽到了唐遠的聲音嗡嗡的,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