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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過花圃,唐遠坐進車裡,等男人也坐進來就臭著臉問,“你跟我堂姐聊什麼呢?”
裴聞靳鬆了領帶,後仰頭捏了捏鼻根,“聊你。”
唐遠愕然,“不是,你跟她聊我?腦子被門夾了吧你?”
裴聞靳靠著椅背閉目養神,不語。
車裡的醋味正飄著呢,唐遠瞪著男人輪廓俊朗的側臉,伸手就是一下,力道很輕,跟撓癢似的,見他沒反應就又來一下,力道稍微大了點兒,還有“啪”地聲響。
手被捉住了,對上了一雙狹長的眼睛,那裡面有不知名的暗光。
唐遠立刻反咬一口,“是你不理我。”
裴聞靳又把眼簾闔上了。
唐遠趴在男人耳邊,很小聲的說話,“我還以為剛才你要打我呢。”
少年的氣息裡混著酒香,拂過來時熱乎乎的,裴聞靳有些心猿意馬,嗓音沉了些,“捨不得。”
唐遠愣了愣,他搓搓發燙的臉,不知死活的調笑,“哎喲,老裴同志啊,你這麼說,我怪不好意思的。”
“不用不好意思,”裴聞靳不徐不緩,“晚上我會打回來。”
唐遠的臉一陣紅一陣黑,他罵了聲,“操!”
下午唐遠跟裴聞靳去了臨市的上山祈福,倆人都喝了酒,讓他爸的司機老陳開的車。
有老陳在,裴聞靳坐前面,唐遠坐後面,全程沒有做出任何超過上下屬關係以外的舉動。
寺廟在山頂,沒有纜車,要徒步沿著蜿蜒而上的臺階一層層爬上去,考驗的是誠心。
大年初一,祈福的人多。
唐遠受傷的腿沒好全,一路上走走停停,到山頂時已經渾身溼透,他脫了外套丟給裴聞靳,叉著腰站在樹底下喘氣,汗順著鬢角滾落,在他白皙的下巴上稍作停頓就滑了下去,順著修長的脖頸一直滑進了衣領裡面。
山風襲來,唐遠哆嗦了一下就往男人那裡蹦。
裴聞靳看著他孩子氣的行為,眉間的嚴峻減弱,添上了幾分柔和,“累了?”
“累,”唐遠抹了把滿是汗的臉,鬱悶的說,“要不是年底我讓車撞了,元氣大傷,這段時間沒辦法練功,也不至於爬個山就喘成這樣。”
他瞥見男人眉心擰出了“川”字,頓時就閉上了嘴巴。
上山要是難,那下山就是難上加難。
唐遠不願意讓裴聞靳背,他跟上了爺爺奶奶們的步伐。
裴聞靳始終走在前面兩個臺階,以防後面的少年摔下來有個緩衝。
踩下了最後一個臺階,唐遠就癱了,腰痠背痛的坐在石頭上,外套敞開了,袖子捲上去,膝蓋上有泥,髒兮兮的,他用手肘撐著腿大口大口喘著,感覺自己下一秒就會掛掉。
反觀人裴秘書,衣服褲子整潔穿著,上山前什麼樣,下山後還是什麼樣,只是輕微喘氣,都沒怎麼出汗。
唐遠斷斷續續,“你……你不……不是……”
裴聞靳往下接,“不是人。”
唐遠瞪著他,“太沒……太沒……”
裴聞靳繼續接,“沒天理。”
“……”
裴聞靳把少年從石頭上撈起來,“走了。”
唐遠慢慢吞吞,嘴裡不停抱怨,裴聞靳聽著,也不嫌煩,偶爾還模一下他溼答答的頭髮。
回去以後,唐遠就把從廟裡求的平安符掛在他爸床頭,紅線繞了一圈又一圈,旁邊的枕頭上有一些紅包,有他的,也有傭人們的。
就算一家之主不在,也不能忽略了。
唐遠伸手撥了下平安符,用拇指跟食指捏緊,又緩緩鬆開,爸,要平安,早點兒回來啊,怪想你的。
出了房間,唐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