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唐寅擺擺手,“這個不用跟我說,既然是你的朋友,你自己拿主意。”
“那我去叫他。”唐遠不死心的問,“爸,真的不讓我留下來嗎?我不說話,就在旁邊站著,這樣也不可以?你再考慮考慮唄。”
唐寅抄起桌上的檔案丟向兒子,“滾蛋!”
唐遠把檔案接住放回桌上,垂頭喪氣的出了,就站在四樓的樓梯口,大聲往下喊,“裴秘書,我爸找你——”
裴聞靳一上來,唐遠就把他拉到牆邊的沙發上,像是傳遞情報的地下黨組織,“我爸不讓我進去,要跟你單獨談。”
“沒事,”裴聞靳安撫的說,“我一會就出來。”
唐遠張張嘴,“有事喊我啊。”
裴聞靳揉揉他的發頂,“別瞎想,你爸不會對我怎麼著的。”
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威逼利誘,每一樣都輪番來過,最後一樣沒成功,對他無計可施。
現在一切都平靜了下來,大風大浪過去了。
唐遠坐在沙發裡嘆氣,“我不下去,我就坐這兒等你。”
“好。”裴聞靳說完就進了書房。
唐遠焦躁的抖著腿,視線移到天花板的水晶燈上面,尋思他爸會跟裴聞靳說什麼。
按理說,倆人是上下屬,單獨聊公事的時候多的是,因為他的關係,私事勢必也聊,而且不愉快。
這次他爸會聊哪些呢……
唐遠低頭看手上的戒指,心想,都到這時候了,差不多是塵埃落定,已成定局,還有哪個環節沒跟上?
雙方家長會面?按照常見的流程,是該走到那裡了。
書房的門關上不到三分鐘,就從裡面開啟了,裴聞靳反手將門帶上,在唐遠前面說,“我回老家一趟,把我爸媽接過來,兩家人吃個飯。”
唐遠的雙眼睜大,還真讓他猜到了。
上帝會關照你的
裴聞靳開車回去的, 長途車不能一刻不停的開, 他要在老家歇一晚,明天才能過來。
唐遠要他到家給自己發個簡訊, 別的沒說, 怕他有壓力, 開車的時候分神,那在高速上很危險。
裴聞靳走後不到一小時, 唐遠就被他爸叫到了大宅左邊的那棟房子裡。
房子佔地一兩百平, 只有一層,裡面沒什麼傢俱擺設, 就牆上掛著一副巨大的水墨畫, 空蕩蕩的, 會有種置身另外一個空間的感覺。
唐遠小時候就是在這裡練的各種防身術,上次進來的時候還是高考前,之後發生了很多事。
他抬頭看牆上的水墨畫,兒時那些泛黃的記憶在封閉的匣子裡不停震動, 徒然裹挾著被歲月掩埋的味道, 一股腦的湧了出來, 在他眼前一一鋪開。
畫是他畫的,還很自戀的蓋了個章,他爸題的字,左右上角,兩行。
那時候他每個字都認識,就是不太懂他爸想表達的含義, 現在再看,差不多能領悟出其中意思。
一邊希望自己羽翼下的小雛鳥能快點長大,可以獨自面對風雨雷電,一邊害怕長大後的雛鳥飛太高,飛太遠,在花花世界迷失方向,忘了回家的路,忘了它的父親。
天下大多父母都是這樣的矛盾心理。
唐遠扭頭看著比他高一些,壯一些,沒多少歲月痕跡的老唐同志,頗有幾分語重心長道,“爸,我娶了老婆,也還是你兒子。”
唐寅的眼角微垂,“娶老婆?”
唐遠眨眨眼睛,“難不成我是嫁人?”
唐寅的面部神情堪稱驚奇,“你管裴聞靳叫過那個稱呼?”
“叫過。”開車的時候。
唐寅微微側身,目光落在兒子那張完全長開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