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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遠看見一滴汗珠從男人後頸的黑色髮梢上滾落,砸在了修長的麥色脖頸上面,留下一道很淺很淡的水痕,他剋制住想湊上去抓著那脖子啃一口的衝動,把頭偏到一邊喘口氣再偏回來,若無其事的笑著打招呼,“早啊。”
裴聞靳去衝了個澡出來,換上了西褲跟襯衫,沒打領帶,頭髮吹的半乾,被他捋到了腦後,他攏著墨黑的眉峰,“少爺想在我這裡吃早飯,還是出去吃?”
唐遠懶洋洋的打哈欠,“不出去了,隨便吃點兒什麼都行。”
裴聞靳做早飯的時候,唐遠就窩在沙發裡面掃視客廳每個細節,學舞蹈的多數都有點兒多動症,他是少數之一,能跳幾個小時,也能屁股都不挪動的窩幾個小時,怎麼著都行。
唐遠掃視完了,愣是沒在客廳裡找到男人那個哥們借住時留下的蛛絲馬跡,會不會等他走後,對方也會像清理灰塵一樣把他留下的痕跡全部清理掉呢?
這麼一想,心裡就有點兒堵得慌。
唐遠希望他在男人那裡,得到的待遇跟其他人都不同,不是因為他是老闆的兒子。
貪婪是個無底洞,挺可怕的。
早飯是一杯牛奶,一份土司煎蛋。
唐遠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覺,他聲音模糊的說,“裴秘書,你會做飯啊。”
會的吧,蛋煎的好看又好吃。
裴聞靳淡聲說,“家裡生活條件差,很小就會了。”
唐遠腦補一個黑黑瘦瘦的小男孩搬著板凳去廚房,站在上面拿著跟自己身高極不對等的大鍋鏟炒菜的情形,他用力抿了抿嘴,自己的生活條件優渥,吃穿不愁,體會不到那種被貧苦困住的艱難跟無力。
家庭背景相差巨大,這樣一來,他們還能有共同話題嗎?
唐遠知道有些人存在仇富的心理,導致對他產生了強烈的偏見跟敵意,認為他的一切都是他爸給的,他一無是處,離了他爸就什麼都不是,連屁都不算,不知道拋除他是唐氏小少爺的身份,這個男人是怎麼看待他的。
裴聞靳撩起眼皮,發現少年的眼眶紅紅的,他的眉頭幾不可查的一皺,“少爺在想什麼?”
“我在想啊,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話不假,”唐遠撇嘴,“你看我,雖然不至於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可是我到現在連一鍋飯都煮不好。”
裴聞靳看少年把煎蛋戳的亂七八糟,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失落的氣息,他摩挲了幾下手裡的叉子,“少爺只是沒有機會去學。”
唐遠刷地抬頭,“那我要是學了,就能學會?”
“當然,”裴聞靳對上少年的清澈目光,看出那裡面的緊張,他說,“少爺很聰明。”
唐遠頓時信心滿滿。
他決定以後的每個週末都跟廚娘學做菜,跟傭人學打掃衛生,收拾家裡,跟花匠學修剪花枝,把以前沒接觸過的都接觸一遍。
技多不壓身,多學點兒,沒什麼壞處。
七點半左右,裴聞靳開車送唐遠回家。
唐遠一路上都在補覺,到家的時候他已經睡飽了,他對著明媚的陽光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出來迎接的管家看裴聞靳把自家少爺毫髮無損的送到家,為了表示感謝,便很熱情的留他吃午飯。
裴聞靳答應了。
家裡來了客人,會一手精湛廚藝的廚娘是最高興的,能逮著機會露一手。
這宅子大的跟迷宮一樣,附近沒有人家,串門的機會都沒有,先生應酬多,不怎麼回來,原來還有少爺,他喜歡吃,廚娘就費心去鑽研食譜,提高廚藝,現在他住校了,週末才回來,其他時候就他們這些下人,別提有多冷清了。
唐遠自然是高興的,但他不能表現出來,他上樓待了十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