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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樓底下,目送少年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裡,張舒然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陳同學,我是張舒然。”
陳雙喜緊張的說,“張少你好。”
張舒然往回走,“小遠的左手受傷了,不能碰水,你照看著些。”
語氣是一貫的溫和,裹挾著讓人不會反感的客氣跟疏離。
“我會的。”陳雙喜大著聲音,激動的一張臉漲紅,他抖動著嘴唇說,“張,張少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唐少。”
張舒然的聲音裡有笑意,“那就謝謝陳同學了。”
“不用謝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
陳雙喜聽著電話裡的忙音,他愣愣的想,唐少真是好命。
有那樣富裕的家境,有把他當寶貝的父親,還有那麼為他著想的兄弟,過著讓人做夢都夢不到的美好生活,像一個小王子。
陳雙喜的想法在看到宿舍樓底下差點摔一腳的當事人時,有了改變。
什麼都有了的小王子也會有不如意的時候。
唐遠進宿舍的時候,就看到了眨巴著大眼睛的陳雙喜,像是等著主人回來投餵的小狗。
宿舍另外倆人一個在隔壁打牌,一個跑到女朋友學校約會去了,他們跟唐遠的關係不好不壞,就是普通同學。
以往唐遠從外頭回來的時候看宿舍就陳雙喜一個,還會開開玩笑,今天沒有,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脫鞋,那樣兒像是一個打了敗仗的將軍。
陳雙喜主動把唐遠的杯子沖洗了一遍,在飲水機那裡接了杯水給他。
唐遠解著鞋帶,眼皮不抬的問陳雙喜,“你媽媽的手術成功率有多少?”
陳雙喜看著他受傷的那隻左手,呆呆的張嘴,“啊?”
唐遠知道自己問的有點兒唐突,“我就是問問。”
他爬上床躺著,面朝天花板自言自語,“生病很難受的,生了很難好的病,那不得難受的要死啊。”
陳雙喜聽不太清,他抓著護欄上爬梯,小心翼翼的詢問,“唐少,你喝果汁嗎?我去給你買。”
唐遠閉上眼睛,“不喝。”
這位小主子的反常很明顯,不像是因為手疼,陳雙喜卻不知道怎麼辦,他撓了撓頭,聲音細若蚊蠅,“那我去醫院一趟,我想看看我媽。”
“去吧,”唐遠揮了下手,“把門給我帶上。”
陳雙喜哎了聲,他從爬梯上下來,腳步還沒站穩,就聽到上鋪響起了聲音。
“我皮夾裡有錢,你拿一些,給你媽買點兒吃的。”
陳雙喜結結巴巴的說不用。
上鋪安靜了會兒又響起聲音,“算是我的一份心意,希望你媽媽手術順利。”
陳雙喜垂下腦袋看腳上的球鞋,兩邊都開了膠,用膠水粘了幾次,髒兮兮的,他的左腳蹭蹭右腳,聲音裡帶著懦弱的哭腔,“唐少,雖然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事情,但是……但是……”
“好了,別但是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知道,趕緊去吧,下午還有課。”
陳雙喜用手臂擦擦眼睛,“嗯。”
宿舍的門開了關上,周遭靜了下來,唐遠翻個身背對著牆壁,那會兒他聽到馮玉在電話裡說的內容就感覺天旋地轉,慌亂的往外面跑,手還在門框上就直接把門甩了上去。
那一刻擔憂壓過了所有感官。
唐遠把手放在胸口位置,隔著衣物感受心臟健康有力的跳動,良久,他嘆了口氣,鄙視自己。
只是從馮玉口中得知那個男人好像心臟不好,怎麼個不好法,是先天的還是後天的,這些還沒弄明白,他就亂的不成樣子,真的太不應該了。
唐遠翻出通話記錄撥給馮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