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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裡一片狼藉。
陳列站在門口不進來,彷彿裡面有一頭洪水猛獸,自己一進去就會被啃斷脖子,“小遠,舒然,既然他不在了,那,那我們就走吧。”
唐遠也沒打算進去,他板著臉,“東西有沒有落下的?”
陳列先是說沒有,完了說有,最後又說沒有,整個過程都是在一分鐘之內完成的。
唐遠煩了,“你說唱呢?到底有沒有?”
“靠!”
陳列踢了牆一腳,“我醒來慌了神,匆匆忙忙穿上衣服就跑了,裡面小件沒穿,忘了!”
“……”
唐遠扭頭說,“舒然,你看著他,我進去看看。”
“有什麼好看的?”陳列炸了鍋,“不就是條破內褲嗎?沒就沒了,我還能買不起那玩意兒?”
唐遠的音量蓋過他,點名道姓,“陳列,你丫的給我閉嘴!”
陳列梗著脖子表情暴躁,張舒然嘆口氣,“阿列,少說兩句。”
他罵罵咧咧幾句,蹲下來做出之前的用手抱頭動作。
一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就喜歡那樣,改不了的毛病。
唐遠進了房間,把一半拖到地上的被子撈到了床上。
一片血汙落入他的眼底,他的呼吸一緊,嗓子眼堵住了似的難受。
唐遠快速把床單扯下來往垃圾簍裡塞,發現裡面除了一些紙團,還有條騷包色內褲,應該就是陳列的那條。
四人裡頭,就他是那種風格。
宋朝離開時扔進去的。
唐遠不禁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好像他特地進來檢視,就為的這個結果。
唐遠在房裡走了走,該銷燬的痕跡他都銷燬了,也檢查過兩遍。
頭一回幹這種事,還是為自己兄弟,心情難以形容,寧願現在是在做夢。
唐遠去衛生間裡給宋朝打電話,沒打通,提示已關機,就給他小妹發微信,問他在不在家。
宋小妹很快就回信了,說她哥十分鐘前回來的,滿身酒味,氣色很差,這會兒在房裡睡覺。
唐遠鬆口氣,回家了就好。
家是能讓人安心的地方,不管經歷了什麼,在家裡呼吸著熟悉的氣息,繃著的神經都會慢慢放鬆下來。
唐遠剛走出衛生間,手機就響了,他一看到來電顯示立刻接通,“小朝?”
宋朝的聲音沙啞得厲害,“手機沒電了,才衝上,有事兒?”
唐遠欲言又止。
沒打電話那會兒,我有很多話想說,這一打通,他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從哪個地方說起。
宋朝忽然笑了起來,“阿列找過你跟舒然了吧。”
那笑聲刮進唐遠的耳膜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的聲音乾澀,“嗯,找過了,我們在酒店裡。”
“哦,”宋朝不笑了,“那你幫我收拾一下床單,我渾身都疼,不好收拾。”
唐遠說已經收拾過了。
宋朝沒了聲音。
接下來是一陣讓人感到不舒服的靜默。
宋朝又笑起來,他說阿列走的時候連內褲都沒穿,就直接穿了外面的褲子,一定嚇成了傻逼吧。
隨後他說,阿列不受驚嚇也是傻逼,沒區別。
唐遠沉默了許久,“小朝,你疼嗎?”
那頭的宋朝沉默了更長時間,“不疼,跟我以前被狗咬相比,輕多了。”
“他沒嚇哭吧?那孬種,還說老陳家怎麼出了陳雙喜那樣的窩囊廢,也不想想自己什麼樣。”
言語中盡是刻薄跟嘲諷。
唐遠的喉結滾了滾,他靠著門喘口氣,低聲關心的說,“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