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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
唐寅抄起手邊的菸灰缸就砸出去,唐遠沒躲,菸灰缸擦過他的肩膀飛到牆上,在一聲巨大的清脆響後四分五裂。
唐遠被擦到的那邊肩膀連同半個身子都疼,他咬著牙,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是臉上的肌肉因為隱忍抖出了痛苦的樣子。
唐寅憤怒到了極點,聲音卻是出奇的平靜,“找,我給你找。”
唐遠霍然抬頭,哭紅的眼睛瞪大,滿臉的不敢置信。
唐寅連連抽氣,面上陰雲密佈,到頭來還是妥協了,這輩子的妥協都用在了兒子身上,一次兩次,沒完沒了,上輩子欠下的,來討債了。
他撈起桌上的一堆檔案丟過去,青筋暴跳的怒吼,“我他媽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混帳東西?!”
唐遠紋絲不動的站著,心裡為他爸答應給找專家的事高興,嘴角都忍不住的上揚,“我媽生的。”
“沒我提供種子,你媽能生的出來?”
唐遠嘀咕,“不是說混賬東西嗎?幹嘛還搶著……”
唐寅的臉色一陣青一陣黑,“滾蛋!”
唐遠把地上散落的檔案一份份撿起來,“爸,謝謝。”
唐寅不冷不熱,“謝早了。”
“我知道爸您位高權重,朋友多,哪個領域都有涉及。”唐遠眨眨眼睛,“一定能找到很厲害的專家。”
唐寅的嘴角抽搐不止,這頂高帽子他不想戴,他看一眼都嫌煩似的揮揮手。
唐遠這回出了書房就沒再折回去,他下樓去了自己的房間,趴到床上一動不動。
身心都累,卻睡不著。
趴了會兒,唐遠拿出手機,把音量調到做大,生怕那個男人給他發簡訊,或者打電話時,自己沒看到。
裴聞靳在c市,工作有關的人跟事他一律遮蔽了,他爸幾次病危,手機沒電了他也不知道,從一臺工作機器變成了行屍走肉。
醫生護士讓幹什麼,他就幹什麼,別的不知道怎麼思考,生活自理能力都忘了。
今天才開始恢復。
裴聞靳每天要面對的都是母親哀傷的目光,父親冷冰冰的表情,一天都不例外,他習慣了不露聲色,沒人看出他內心是什麼景象。
就像現在,母親盯著他看了好一會,試圖看出點什麼,依舊一無所獲。
裴母等半天,也沒等到兒子主動交代那通電話的內容,看也看不出名堂,她只好開口問,“聞靳,那孩子家裡有權有勢,應該知道咱家出事了吧?你們談清楚了沒有?”
裴聞靳的手上有塊玉,他垂眼摸著,消瘦的面部沒什麼情緒波動。
裴母看著那玉,碧綠碧綠的,還大,一看就不是他們家會有的東西,“是那孩子給你的吧。”
不是詢問,語氣篤定,她又不傻,很多小細節一連起來,什麼就都明朗了。
裴聞靳說,“這是他爺爺奶奶的定情之物,是一對,一塊在他自己身上戴著,另一塊他給了我。”
裴母聽得心裡亂糟糟的,“放下吧。”
“放不下放得下,你都得放,兒子,你這些年有多辛苦,我跟你爸都看在眼裡,好不容易混出了名堂,出人頭地了,你不能因為那孩子毀了自己的名聲啊。”
她說著就紅了眼眶,“媽跟你實話吧,那孩子媽很喜歡,還想過要是女孩子該多好,可媽後來又想啊,他就算是女孩子,那跟咱們家也配不到一塊去,咱們高攀不上,差的太多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說是不是?兒子,你就放下吧。”
裴聞靳捏住玉佩,指尖發白,“媽,我不能放。”
裴母像是沒聽見,“你記得陳小唯嗎?陳家莊的,跟你是同學,你讀書那會兒她不止一次到家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