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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遠本來想趴在方向盤上面緩會兒。
但他想起來有些可怕的馬路殺手,想想還是艱難的把車開到路邊,搖晃著從車裡走了下來,穿過人行道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著冰冷的牆壁,不動了。
半昏半醒之際,唐遠隱約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在黑暗的世界裡掙扎了許久才出來,睜眼看到的不是裴聞靳或者哪個熟人,而是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張楊。
老天爺這是要搞事情啊。
張楊吊著眼角,“唐少,你這是……撞車了?”
唐遠閉上眼睛,沒搭理。
張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腳邊的人,這個角度還是頭一次體會,新鮮又令人亢奮,像是叢林中的野豹在藐視一隻虛弱到奄奄一息的小狗。
他蹲下來,挺關切的問,“能動嗎?”
唐遠還是沒搭理。
張楊也不氣,依舊是那副同學友誼比海深的姿態,“我看了看,附近沒有車輛,肇事司機跑了啊,不過,以唐家的財勢,想必也不在乎那點兒賠償金。”
下一刻,他那張縱慾過度的臉就扭曲了起來,“你這模樣跟鬼差不多,沒人能認出來你是唐家小少爺。”
話落,短暫的五六秒內,張楊的心裡閃過無數個念頭,每一個都充滿了妒恨的味道,他神色怪異的盯著唐遠脖子上的圍巾,想起自己以前看過的一部由真實事件改編的電影,殺人犯就是用死者身上的絲巾做的案,最後清理現場拿走絲巾。
死者是被勒死的,警方卻只在她的脖子上檢測到她一個人的指紋,所以那部電影最後的結局是殺人犯逍遙法外。
瘋狂的念頭被身上的疼痛砍斷,張楊做了幾個深呼吸,眼底的陰暗漸漸沉澱下去,他的人生才剛開始變得精彩,不能犯這種傻事。
接下來的兩年他要往上爬,站在那個男人看不到的高度。
張楊湊近些,鼻端是一股子血腥味,風一吹就散了,他的唇角愉悅的勾著,嘴裡說出的話是像模像樣的驚訝,“唐少,你的額角有挺大一個口子,臉上好像也有劃傷,不是要毀容吧?”
毀不毀的跟你有個屁關係啊?
唐遠從張楊的領口裡聞到了一陣陣的氣味,又腥又臊,他把頭偏到一邊,染血的嘴唇抿了抿。
純粹就是嫌那味兒衝。
張楊愣是從那個小舉動裡面挖出了嘲諷,鄙視,厭惡,噁心等諸多東西。
自尊心受傷帶來的一系列影響是巨大的,他一把勒住唐遠的衣服,將人從牆上拽到自己跟前。
“你都知道了?裴聞靳把什麼都告訴你了?你們在一起了是嗎?”
唐遠難受的咳嗽,嘴巴里泛起腥甜。
張楊情緒激動的低吼,“覺得我賣屁股髒是吧?”
他的氣息紊亂,雙眼血紅,眼神駭人,整個人臨近癲狂,“你還不如我,起碼我能靠屁股換到很多資源,你是被人白睡。”
“不是,”唐遠齜出一口帶血的牙齒,“張楊,你腦子裡裝的是大便吧,惹我對你有一毛錢好處?”
張楊這會兒似乎又找回了理智,他鬆開拽著唐遠的手,目光清冷的好像剛才那個發狂的不是他,是別人,“沒有,我就是看不慣你。”
“你看的慣誰啊?你連你那個一心為你著想的親哥都瞧不起,你就看的慣自己,”唐遠譏笑,“從頭到尾就是你他媽一個人在我面前秀你那可憐又可悲的自尊。”
張楊那樣子像是要吃人。
唐遠原本快昏迷了,被張楊這麼一攪和,人反而精神了些,他撐著地面坐直,臉上的血讓他看起來有些鬼魅,“你就不怕我把你那根傲骨抽出來打爛?”
張楊眼珠子都不帶轉的,“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