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芬瞪大眼睛看了看梁佑宸，又望向徐子嫣，支支吾吾道：「你，你難不成是……」
「尤芬？你就是那個尤老頭的女兒？」徐子嫣輕嗤了聲，「不好意思啊，你爸求著我姨媽救你們公司的時候我就在旁邊，姨媽是菩薩心腸，看在老同學的份兒上給你們找了梁氏這麼大靠山，就不知道今天這事兒萬一傳到我姨媽耳朵裡……」
尤芬面如死灰，整個人瑟瑟發抖，嘴唇也不停地顫動著，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彷彿面臨著滅頂的恐懼。
梁佑宸不再多說，摟著徐子嫣轉身離開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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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嫣坐在車上，有些木訥，就好像之前和尤芬的對峙用掉了所有力氣。
「回家。」梁佑宸輕聲對司機說了一句，然後握住身旁女人的手，緊緊地包裹在掌心。
徐子嫣一路沉默到家，把自己關進浴室。梁佑宸望著被鎖上的門，嘆了一聲，只好去另一個浴室洗澡。
過了將近一個小時，徐子嫣還沒出來。梁佑宸連叫好幾聲都沒反應，擔心她出事，於是用備用鑰匙開了門。
看見浴缸裡的徐子嫣好好的，梁佑宸才終於鬆了口氣。只見她雙手抱膝，大半個身子沉在水裡，兩隻耳朵都塞著藍芽耳機，目光呆滯，不知道是聽得太入神，還是壓根兒就沒聽。
梁佑宸坐在小板凳上，替她攏了攏凌亂的頭髮，「頭髮都濕了，當心著涼。」
徐子嫣點了點頭，「嗯。」
「起來我給你吹？」
徐子嫣還是很聽話，從浴缸裡站起來。
梁佑宸去拿吹風機的時候，她已經穿好浴袍，主動站到鏡子前，把自己嬌小的身軀嵌進他和洗手檯中間。
不動聲色的撒嬌讓梁佑宸心軟的不行，他笑了一下，滿眼寵溺，用毛巾把她的頭髮裡的水擦了擦，然後開啟吹風機。
噪聲很小，她聽見男人溫柔的嗓音：「還記得我第一次給你吹頭髮嗎？」
「唔。」徐子嫣稍稍點頭。
那時候男人沒經驗，還不知道怎麼給女生吹頭髮，熱風對著同一個地方幾秒鐘沒動，徐子嫣被燙得當場就沖他發脾氣。
「後來你都不讓我給你吹頭髮了。」梁佑宸嘆了一聲，「其實我一直都有練習，不會再燙著你了。」
徐子嫣「噗嗤」一笑，「還行吧，技術還不錯。」
有模有樣的，有點專業的腔調。
半晌，她忽然幽幽地開口：「我那時候，脾氣真的特別壞是不是？」
「是有點壞。」梁佑宸笑著承認，「現在也挺壞的。」
「……」
「不過你要是溫柔的小綿羊，那就不是你了。」梁佑宸揉了揉她的腦袋，「你炸毛的樣子其實很可愛。」
徐子嫣抿了抿唇。
梁佑宸怎麼會一開始就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呢？但他還是選擇愛她。只不過當初的自己是除了一腔壞脾氣，半點都不懂如何去愛人。
也難怪最終他們會不歡而散。
「也許這就是老天給我的懲罰吧。」徐子嫣嘆了一聲，語氣裡夾著些輕鬆和釋然，「我傷害了最愛我的人，它也奪走了我最愛的東西，是公平的。」
梁佑宸關掉吹風機，將她緊緊地擁入懷裡。
「是我的錯。」他把臉埋進他發間，炙熱的吻落在她頭頂，「我不該在那個時候跟你吵架，還放你一個人出去，是我沒有盡到責任，沒保護好你。」
眼眶湧起一陣熱流，徐子嫣吸了吸鼻子，搖頭：「都過去了。」
還能再續前緣是她從來沒敢想過的事。
如今她才終於明白，自己下意識的逃避他並不是介意那場車禍帶給自己的傷害，而是介意自己對他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