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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遠說,“這邊下大雪。”
陳列往肚子裡灌了一大口啤酒,“那我可以等啊,等天氣好了,飛機能飛了再飛,可沒證件算個鳥啊。”
唐遠夠到床邊櫃子上的半個橘子,掰一片到嘴裡,聲音模糊的說,“阿列,天要變了。”
前一刻還罵罵咧咧的陳列頓時沒了聲音。
兄弟倆隔著手機螢幕大眼看小眼,各自臉上接連湧現的都是從未有過的表情。
——茫然,凝重。
陳列沉沉的嘆口氣,“親愛的小遠,我看你這樣,真的挺難過的,你這臉是我見過的男女老少裡面最漂亮的了,怎麼就這麼不小心把自己給傷了呢?破相了可咋整唷?”
唐遠給他一白眼,“去!”
陳列嘿嘿笑,“白眼還是原來的味道,還別說,國外真沒有,怪想念的。”
唐遠的嘴角翹了起來。
“笑了好,我看你臉白的跟那紙一樣,聳拉著嘴角要哭不哭的,糟心。”陳列不跟他貧了,收起一臉痞氣認真的說,“我想辦法儘快回國,一哭二鬧三上吊都整一遍,我還就不信了。”
唐遠蹙眉,“你跟小朝的事兒還沒平息,你回來,媒體肯定……”
“管他媽的!”陳列仗義的吼,“你等著兄弟回去給你撐腰!”
唐遠瞪著暗下來的螢幕,無語了半天。
一連過了兩天,事情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朝難以控制的方向發展。
媒體記者全被擋在醫院大樓底下,公司的眾多高層們進進出出,儘管大多事情都被裴聞靳給解決了,剩下的那一點還是讓唐遠焦頭爛額。
別說養傷,就是正常的休息都做不到。
唐遠天天晚上被噩夢糾纏,都是窩在裴聞靳懷裡睡的。
在這風雨欲來的節骨眼上,一般時候都不露面的周大律師出現在了唐遠的病房裡。
唐遠看周律師那嘴巴一張一合,說出來的話跟天書一樣,他聽的頭快炸掉了,“周律師,你等等,我爸好好的,你給我拿什麼股權轉讓書?”
“董事長交代過,一旦他出現意外,名下的所有產業跟股權都歸您所有。”
周律師一邊說,一邊慢條斯理的將公文包裡的一摞檔案一一擺在少年面前,讓他過目。
唐遠的情緒不對,他盯著周律師,一字一頓,“我爸沒出意外。”
周律師不擅長對付小朋友,他跟裴聞靳一樣,都是一板一眼,相當公式化,“少爺,我只是來做一個律師應該做的……”
水杯被唐遠扔了出去。
氣氛變得僵硬。
裴聞靳低聲道,“周律師,我跟少爺談談。”
有人出面當說客,這是再好不過的事,周律師跟他點點頭就出了病房。
裴聞靳沒有立刻說話,他先把地上的碎玻璃清理掉,而後喝了口果汁,湊到少年唇邊將那點兒甜香渡過去。
唐遠繃緊的身子漸漸放鬆。
裴聞靳把兩隻手放在少年的耳朵兩邊,將他低垂的頭抬起來一些,像個從容沉著的長輩,言行舉止裡無一不是鼓勵跟鄭重,“現在的形勢遠比你想象的還要複雜,這就跟國不可一日無君是一個道理,必須有個人出來穩定軍心。”
唐遠翻到他跟他爸的合照,沒有吭聲。
“你爸沒回來前,你要替他守著他打下來的江山,”裴聞靳用拇指指腹摩挲著少年沒有血色的嘴唇,帶著輕柔的安撫,“只是暫時的,等他回來了,你再還給他,嗯?”
唐遠還在看合照,原來覺得手機裡存的很多,還想挑幾張不是很滿意的刪掉,這會兒卻發現沒多少,看看就沒了。
裴聞靳並不打算長篇大論,只是點到為止,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