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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遠被張舒然推到靈堂,剛好看到方琳要走,他這才想起來對方是影視公司裡的一姐。
哪怕前段時間被舊情復燃的緋聞纏身,地位還是穩穩的。
許是場合原因,方琳沒有露出什麼過多的情緒變化,只是朝唐遠點了點頭就走了。
唐遠在她的背影上停留了幾秒,心想怎麼一個個都瘦了呢?
張家的人面露不歡迎的表情,長子不在靈堂答禮,親自冒雪去接人,這一點讓他們心裡都倍感不快。
樹有多高,就能帶起多大的風。
現在的唐氏風雨飄搖,能不能挺過來還是個未知數,他們的態度大有變化,儘管沒肢體動作,但眼神跟表情已經說明一切。
唐遠無視那些目光,他從輪椅上下來,上香鞠躬致哀,做完這些就被張舒然帶到了三樓。
張舒然出去拿了一杯牛奶回房,“溫的。”
唐遠把杯子接到手裡捧著,見張舒然看著自己的腿就說,“車禍的時候傷的,沒時間躺著養傷,疼得很,我走路像個小瘸子,不雅觀。”
他抿抿嘴,“況且雪那麼厚,路不好走,萬一我摔一跤被媒體拍到了,指不定要給我跟我家抹多少黑,推個輪椅好點兒。”
張舒然站了有一會才慢慢蹲下來,他的嘴唇輕動,像是說了什麼話,隱約是對不起。
唐遠似乎沒發覺,“舒然,你先去忙吧,等你忙完了,我們再聊。”
張舒然說好,他揉揉唐遠的頭髮,用溫熱的掌心把髮絲上的那點涼意驅散,“書房在裡面,第二排有些漫畫書,電腦密碼你知道的,你隨便看,怎麼都好。”
唐遠看了看手裡的牛奶,沒喝,放到了旁邊的桌上。
這是張舒然的房間,跟書房是連著的,很大,唐遠來過很多次了,熟悉的跟自己家一樣。
不過這次他沒隨便轉悠,只是從輪椅上挪到了柔軟的沙發裡,他好像怎麼都睡不夠,沒撐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唐遠這一覺睡的很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床上,而張舒然就坐在床邊看著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他渾然不覺。
就著這樣的姿勢,唐遠問他,“忙完了?”
張舒然說忙完了。
房間一大,就顯得空寂,越是沒聲響的時候,那種感覺就越發明顯。
唐遠一模口袋,這才發覺外套脫了掛在衣架上面,手機在口袋裡,他讓張舒然給他拿一下。
張舒然從口袋裡拿了手機遞過去。
手機是指紋鎖,唐遠心裡劃過一絲不怎麼好的念頭,他應該換成密碼鎖的,回去就換。
唐遠看到了四個未接來電,一個是宋朝的,一個是林蕭的,一個是仲伯的,還有個是馮玉的,簡訊有一條,陳雙喜發的。
至於那個男人,既沒打電話,也沒發簡訊,好像對他很放心,他把手機放枕邊,“舒然,你爸本來還有幾個月的,急匆匆就走了,我爸好好的,突然下落不明,人事無常。”
張舒然望著床上的少年,“是啊,人事無常。”
唐遠撐著床被坐起來些,“我要休學一個學期,等我爸回來了,我再回學校完成學業,你呢?”
語氣篤定而平靜,他相信他爸一定會平安回來。
張舒然拉了拉少年身上的被子,聲音輕描淡寫,“我退學。”
唐遠默了會兒,“想好了?”
“嗯,”張舒然說,“想好了。”
唐遠看著張舒然憔悴的臉,“你說是你的樣子看起來更慘一些,還是我更慘一些?”
張舒然沒有出聲,似乎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唐遠抬手去模額角的傷,“我覺得我真挺倒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