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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竟然沒長歪,是天大的奇蹟。
“我意識到教育理念不對以後,就一點點改正,他跟我說他喜歡不了女孩子的時候,才剛上初一,我打死他的心都有。”
唐遠自言自語的甩出來一句,“為什麼沒打死呢?”
他揉了揉太陽穴,“捨不得。”
“雖然我沒有懷胎十月把他生下來,但他是我兒子,骨子裡流著我的血,是我跟他媽媽感情的延續。”
唐遠察覺到了什麼,刷地抬頭,他爸哭了。
唐寅是哭了,雖然沒嚎啕大哭,只是流了兩行淚,已經夠罕見了,他抹把臉,猩紅的眼睛瞪向兒子,話是對裴聞靳父母說的,“這麼大家業,總要有人繼承,不能到他頭上就斷了香火,他不能跟女的結婚生子,我可以再生個孩子,對我而言,那是很簡單的事。”
“可是,到目前為止,他還是我唯一的孩子,以後也是。”
“豪門裡的兄弟姐妹跟普通家庭不一樣,溫情的時候很少,明爭暗鬥的時候很多,我不想他經歷那些,所以他一輩子都會是我的心頭肉,掌中寶。”
這話針對的是裴聞靳,要他記著,他拿走的是唐家的寶貝。
裴聞靳心裡清楚,到他這裡,寶貝還是寶貝。
包間裡出現了短暫的寂靜。
唐寅單手撐著桌面,俊朗的臉上出現幾分懶散笑意,“二老是不是以為小遠是獨生子,我不可能由著他胡來,不管他怎麼玩,到最後我都得逼迫他跟其他大家族一樣,選個門當戶對的聯姻?“
裴父裴母真的那麼以為,當場被戳中心思,難免有些尷尬。
唐寅直起身,唇角勾著,擲地有聲道,“唐家不需要靠聯姻來穩固商界地位。”
唐遠一個勁的使眼色,爸,收一收你的霸氣啊。
唐寅撫平襯衫袖口,當沒看見,“在他跟我表明性向前,我的打算是讓他自由戀愛,選自己喜歡的姑娘,不用考慮另一半的家世,事實上是,很多事都是命中註定的。”
“什麼叫命中註定?就是老天爺安排好了,不管你怎麼阻攔都沒用,老哥老姐,想必這一點,你們也跟我一樣,深有體會。”
裴父跟裴母勉強的笑了一下。
確實,怎麼阻攔都不行。
過去的那三年,他們能用的法子都用了,兒子還是堅定不移。
“我們都看到了,倆兔崽子三年前在一起,三年後還在一起,他們都各自抵抗了身邊的誘惑,堅守了下來。”
唐寅頓了頓,長嘆一聲,“老哥老姐,算了吧。”
不等裴父裴母表態,他就將酒杯舉起來,“我先乾為敬。”
話音剛落,酒就進了他的肚子裡,酒杯很快就空了,那叫一個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到這份上,裴父裴母都沒什麼好說的了。
兒子跟那孩子求了婚,戒指也戴上了,酒是擺不成的,現在就差扯證這個環節。
另一方的家長本來跟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輩子都不可能有交集,卻因為兩個孩子奇怪的因緣扯到了一起,還把姿態放這麼低,掏心窩子的說了一大段話,說明已經同意了。
這實在超出二老的意料,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裴父裴母的心裡都有些五味陳雜。
尤其是裴母,當初的三年之約到了,她沒什麼立場再說什麼。
況且,來的路上,兒子跟他們談過了,確切來說,這幾年一直在談,都改變不了事情的走向。
不是他們不想鬧,是真的鬧夠了。
大幾十秒後,裴父悶聲把面前的酒杯端到手裡,幹了。
雙方各幹了一杯酒,氛圍緩和許多,預示著這場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