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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少年模糊不清的聲音刺穿了車裡的死寂。
“裴聞靳……”
“嗯。”
之後就沒了下文。
裴聞靳親了親少年的唇角,抵著他的額頭低低的說,“別放棄我,嗯?”
像是有所感應,少年蹙在一起的眉心緩緩展平了。
車子開進小區,裴聞靳將少年叫醒,看他迷迷糊糊的打著哈欠,說,“昨晚沒睡?”
“睡了,中間醒了好幾次。”唐遠不假思索的露出信任的一面,跟男人掏心窩子,“老做噩夢。”
他想起來什麼,猛地一個激靈,“我沒說夢話吧?”
裴聞靳,“說了。”
唐遠聞言,全身的毛孔瞬間就炸開了,“我說了什麼?”
男人不出聲,他腦子裡的那根弦就蹦了起來,難道我把我心裡的那些東西說出來了?
看樣子也不像啊。
就在唐遠要抓狂的時候,旁邊響起男人平淡的聲音,“忘了。”
“……”忘了你不早說,幹嘛想這麼久?
裴聞靳解開安全帶下車,關車門的時候看了眼滿臉糾結的少年,“想知道你睡覺都說什麼夢話,不如睡前放一隻錄音筆在枕邊,等你醒了以後自己聽。”
唐遠嘖嘖,“這個法子不錯。”
裴聞靳很突兀的說,“董事長在公司持股百分之五十九,除他以外的大頭就是你大伯,他佔了百分之二十三,你奶奶手裡有百分之十五,子子孫孫一堆,你是她最喜歡的孫子,應該想辦法把那百分之十五拿到手。”
唐遠敏感的問,“你幹嘛跟我說這些?”
裴聞靳,“早就想跟你說了。”
唐遠快速跳下車繞到男人面前,“那為什麼之前不說,偏偏現在說?”
裴聞靳沒有回答,只說,“你在生氣。”
“對啊,我在生氣。”唐遠把手抄進羽絨服口袋裡面,抬起頭盯著男人看,“你是以一個秘書的身份跟我說這些,還是以別的身份?”
他眯了眯好看的眼睛,“朋友?長輩?”
裴聞靳的腰被微彎,對上少年的明亮眼神,“哪樣都行。”
說了不就等於沒說?唐遠偏過頭翻了個白眼,好半天他才開口,“你說的我都知道,繼承人嘛,總不能一無所知吧。”
“我堂姐,就是我大伯的女兒,她在我奶奶那兒住著呢,不知道從哪兒學會了一手按摩大法,一套下來比什麼裝置的效果都要好,也算是有心了。”
裴聞靳聽著下文,他想知道少年是什麼打算。
唐遠哈口白氣,“我大伯就算拿走我奶奶的百分之十五,加起來也不會超過我爸手裡抓著的那一份。”
裴聞靳將公司的機密說了出來,“他這兩年一直在背地裡拉攏其他股東,為增股做努力。”
唐遠眨眨眼睛,“這麼說,我大伯是鐵了心要我爸從那個位置上下來?”
他用腳尖蹭蹭冰冷的地面,“下來就下來吧,我爸扛了那麼多年,身體的內部都垮了,是時候卸下擔子享清福了。”
裴聞靳看著少年烏黑的發頂,“董事長手裡的東西都是給你的。”
唐遠把一隻手從口袋裡拿出來擺了擺,“算了,不說了,我在樓下等你吧,就不上去了,怪麻煩的。”
裴聞靳的眉頭一皺。
“老裴!”
後面傳來張平的喊聲,他不光自個來了,身邊還跟著張楊,兄弟倆手裡提著好幾個袋子,裝的是家裡自己做的魚丸,還有芋頭幹,山芋。
上次弟弟用家裡老人生病這個藉口跟學校請假,張平一直記著,他是個有點迷信的人,心裡不踏實就回了趟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