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雙手還未抽離一半,懷裡的小姑娘便意識不清地微微一動。
寧寧冷得打了個哆嗦。
在寂靜無聲的黯淡光暈裡,裴寂聽見她淺淺的吸氣聲,像貓的爪子,極盡輕柔與挑逗地劃過他耳膜。
少年挺拔的脊背瞬間僵住。
——寧寧的神智模糊不清,體內冷熱交織,難受得厲害,一時間找不到緩解的方法,只得憑藉最為原始的感官所求,顫抖著向他靠近。
裴寂屏住呼吸。
連心尖都在不受控制地發顫。
一隻手環上他腰間,另一隻則貼在脊骨上,寧寧力氣很小,哪怕指尖用力往下按壓,他也並不覺得痛。
像是兩團熾熱的火,讓渾身血液都為之躁動。
「……寧寧。」
裴寂乾澀地念出她名字,伸手握住女孩纖細的腕骨,在昏暗洞穴裡,只能聽見自己心臟狂跳的聲音:「我去生火。」
她卻並未對這句話做出反應。
甚至雙手一點點繼續往上,臉龐自裴寂胸膛慢慢上移,最終來到鎖骨附近。
而被水汽浸濕的身體,則緊緊貼在他衣物上。
承影很是自覺地安靜如雞,潛進識海深處,縮成一團捂住眼睛。
無法將她推開,卻也不能放任她繼續靠近。
冰涼水汽與滾燙的體溫胡亂交織,鼻尖儘是梔子花的甜香,隔著一層單薄衣料,裴寂能隱約感受到她的——
他想不下去,快要瘋掉。
於是當玄虛劍派的玄鏡在煉妖塔各層兜兜轉轉,終於找到寧寧時,在場所有長老皆是一愣。
他們看出那丫頭拼盡了全身的力氣,很快就會體力不支喪失意識。
奈何寧寧很快被轉移到下一處試煉關卡,在五十層的視靈裡不見了蹤影。天羨子對乖徒擔心得不得了,唯恐她會出事,順著玄鏡一層一層地辛苦爬塔,皇天不負有心人,此時好不容易見到——
「這個……」
曲妃卿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是寧寧主動的吧?裴寂臉好紅,原來他的臉也會那麼紅,終於不像個死人了。」
「我還以為會見到什麼驚險刺激的場面。」
林淺看得也有點臉紅:「不過……這樣好像也挺驚險刺激。」
紀雲開噗噗噗地笑,嘴裡的糕點呈天女散花的掃射狀,噴了滿桌。
「不行!你們走開!一群為老不尊的老頭老太太!不許看,不許!」
唯有天羨子用力把玄鏡攬在懷裡,以自己瘦不拉幾的身體將畫面遮住,面目極其猙獰:「我誓死守護裴寂和寧寧的清白!吭哧吭哧!」
林淺絲毫不理會天羨長老發出的豬崽叫,跺腳按住他手臂:「若是現在不好好看清楚,就算他倆清清白白,被我們胡亂一想,豈不是更加說不清楚!你放手!」
天羨子:「我不!」
曲妃卿急中生智,指著他腳邊大喊:「天羨長老,你掉了一顆靈石!」
天羨子瞳孔驟縮,如失至寶般向下看去,也正是在這一瞬間,林淺把手迅速伸向玄鏡。
在即將觸碰到的剎那,天羨子似有所感,手腕猛地一抖。
嘩啦砰砰。
玄虛劍派的玄鏡以七百二十度高難旋轉翻滾在地,碎了。
同時裂開的,還有三顆百歲老人的心。
紀雲開的雙眼變得無比犀利,從口中發出惡魔低語:「賠——錢——」
一滴清淚,從劍道之光的眼底滑落。
天羨子猛地一咬牙,張開手臂閉上眼睛:「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我只剩下這具身子了,來吧!」
眾人臉色皆是一變。
天羨子此人家徒四壁、窮得就差啃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