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紅因他而死,我的心也死在那一夜。」
葉宗衡卻不理會他,繼續淒聲控訴:「我的桃紅,你死得好慘!柳姑娘,我與你目的一致,咱們理應是朋友啊!」
柳螢終究只是個年輕小姑娘,被如此悽美動人的愛情故事戳穿心肺,臉上的殺氣竟然當真少了幾分。
賀知洲還在兀自生氣自己被造謠,寧寧則已冷靜下來,細細分析局勢。
柳姑娘似乎不太聰明的樣子,居然能被葉宗衡徹底唬住。
這人的故事雖然假,卻也能從側面反應出來,賣慘的戰術非常奏效。
要想讓柳螢心軟……只能比葉宗衡更慘,讓她把仇恨轉移到另外兩人身上!
他們今日四下尋找狐族時,順手採摘了許多奇特靈植。寧寧心下一動,從儲物袋裡拿出一顆血紅色的蛇莓,趁柳螢不備一口咬下,當即從嘴角溢位不明的鮮紅色液體。
「柳姑娘!我之所以千方百計想要贏下這場試煉,其實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有氣無力地倚靠在樹邊,嘴角一邊滋啦滋啦冒血,一邊顫聲道:
「我自幼出身貧苦,爹孃含辛茹苦將我養大,唯一的心願便是看他們唯一的女兒修有所成。可惜天有不測風雲,在不久之前,我發現自己竟身患八級天花九級麻風兼十級肺癆,只怕過不了多久便沒命了!」
原來這便是各門派精英弟子的最終決鬥!果真精彩紛呈,好做作不清純!
眼看決鬥淪為賣慘大會,玄鏡外的鸞城城主差點一口氣哽在喉嚨裡頭,扭頭望一眼身旁的萬劍宗長老:「這個……」
沒想到對方的臉色比他更差,一對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
「我費盡心機,只是想讓爹孃看見我登頂奪魁的那一幕。」
按理來說,試煉結束時長老們會離開玄鏡,特意前往入口等候宗門弟子,不可能知曉秘境裡的情況。
寧寧哪裡知道這處地方正在被全場圍觀,越說越傷心,居然當真擠出了幾滴鱷魚的眼淚,啞著嗓子哭喊:「爹,娘!女兒不孝,不但叫你們白髮人送黑髮人,連最後的榮光也不能讓二位見到,是我沒用!」
她說得情真意切,嘴皮子上下動個不停,或許正是因為語速太快,銜在口中擠血花的蛇莓居然輕輕一彈,當著柳螢的面劃出一道優美弧度,滾落在她面前。
「這……」
寧寧怔了一瞬。
但也緊緊是短短一瞬。
身著幽紫長裙的小姑娘輕咳一聲,一把捧起那顆鮮紅色圓形不明物體,念出的每個字裡都滿含著痛心與焦慮:「這不是我的肺結核嗎!為何……為何竟咳出來了!」
神他○咳出了肺結核,佛祖聽完都哭了。
這回連賀知洲都忍不住睜大雙眼,露出了滿臉驚恐的神色,只想大喊一聲:
你有病吧!寧寧你這濃眉大眼的,怎麼也叛變了啊!肺結核是這個意思嗎!!!
柳螢哪裡知道所謂「肺結核」究竟是不是個核,又到底能不能被咳出來,但見她哭得那樣慘烈,不由得心下一軟,咬了咬牙,把視線挪向賀知洲。
寧寧與葉宗衡也一併扭頭看他,兩雙黑黝黝的眼睛格外陰沉恐怖,靜候新一輪的表演。
賀知洲:……
賀知洲從眼角滑落一滴清淚:「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不久前在鸞城集市偷偷摸了幾把豬肉,我好開心,回家就在鍋裡洗了個手,直接燒成肉湯。要問為什麼?因為我窮,太窮了。」
他不愧是專業級別的人才,說話時搭配了豐富的動作與面部表情,嘴角跟抽風似的,猛地往旁邊一扯:「我是個孤兒,兩歲父母雙亡,五歲天花,十歲中風,十五歲被騙進花樓受盡折辱。肝臟切除,脾腎被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