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話本子永遠只是屬於男女主角兩個人的聚光燈,其他人無論經歷過怎樣的故事,都註定不會被知曉。
寧寧莫名感到了稍許悵然,用力揉一揉兩側的臉頰,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精神。不遠處有鳥雀在嘰嘰喳喳叫,她在刺目陽光下眯了眯眼,心裡忽然有道念頭一閃而過。
寧寧抬頭好奇看向孟訣:「大師兄,你之前說覺得周小姐很面熟,不知今日是否有了眉目?」
自從孟訣下意識說出那句話,寧寧便在周倚眉身上多放了幾個心眼。
她腦海里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是在這個處處充斥著狗血的浮屠境裡,或許和眾多家庭倫理劇的走向一樣,周倚眉與在場某人有血緣關係。
後來左思右想,差點把認親大會玩成一起來找茬,可除了她與裴寂的一顆淚痣極為相似,便再也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若是排除這個原因,而周倚眉又很可能是把謝逾送進煉妖塔的人……
那她會不會在什麼時候,曾與孟訣打過照面?
腦海中陡然劃過這個設想時,寧寧心頭一跳。
這樣就說得通了。
孟訣的頭腦何其聰明,傳聞在學宮念書時一目十行而過目不忘,他對周倚眉的記憶如此模糊,說明兩人的碰面理應是在多年以前。
而恰巧,孟訣經歷過仙魔大戰。
——也就是說,在這個反覆糾纏、愛來恨去的故事盡頭,周倚眉並沒有成為依附於謝逾的菟絲花,不但報了滅族的血海深仇,還在焚山烈火中大難不死,保全性命。
「說到此事,著實很是有趣。」
孟訣不知想起什麼,舒展眉眼輕聲笑笑:「你們一定不會想到,那周小姐……」
寧寧好奇得厲害,在一旁認認真真地聽,可惜他說到一半,便被另一道男音驟然打斷。
謝逾帶著他磨人的小妖精顧昭昭款款而來,後者拿雙手緊緊抱在他臂膀上,讓寧寧忍不住又想:
當年她去福利院當志願者,和朋友一起攙扶腿腳不便的孤寡老人時,眼前所見就是這幅景象。感謝魔君幫她回憶青春。
「諸位道長。」
謝逾身為魔修,骨子裡滲了傲氣與陰戾。他毫不掩飾對這群叛逃分子的鄙夷不屑,但又礙於情報所需,不得不耐著性子與他們套近乎。
說到底不過是演戲,這種事情謝逾最為擅長。
他嘴角雖然噙了笑,眼睛裡卻是烏沉沉的漠然,聲線醇厚如酒,帶了令人沉迷的磁性:「多虧天羨長老帶來的情報,昨夜魔族在前線大獲全勝。」
他說著瞥一眼孟訣,諷刺的笑意更深:「魔尊下了號令,召我於今晚前往鸞城共商計劃,恐怕短時間內無法再與各位相見。」
今晚。
也就是說,周倚眉必須在今晚之前動手。
寧寧看他的眼神裡多了點憐憫。
看把孩子樂的,多高興啊,真希望他待會兒被周小姐拿劍捅來捅去的時候,也能像現在這麼開心。
說曹操曹操就到,周倚眉的名字剛浮上心頭,寧寧就在不遠處望見她的影子。
謝逾對她的羞辱毫不留情,明知周倚眉被廢了右手,卻還是驅使她沒日沒夜幹雜活,過得比周家傭人更苦更累。
說好聽點叫睚眥必報,直白來講,這男人就是小肚雞腸,脖子上頂著的玩意兒不叫腦袋,簡直是顆急性腫瘤。
噫,好噁心。
周倚眉左手拿著掃帚,抬眼的間隙也見到他們,在與寧寧短暫四目相對後,面色不變地低頭繼續打掃。
寧寧好奇道:「魔君大人,你若是去了鸞城,那位周小姐該怎麼辦?」
「她?」
每每提及周倚眉,謝逾的神色都會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