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常一樣,雖然每人都是由師尊親自帶隊,但賀知洲那位成天雲遊四海的老家長仍然不見蹤影,便被分來了天羨子這一撥。
「啊,風清氣爽!人生美好!我還可以做十張考卷!」
鄭薇綺還沒從過了文試的衝擊裡緩過來,一邊走在大街上,一邊傻笑道:「這次能過文試,首先要感謝我師兄師弟師妹們的大力支援。如果沒有你們,我一定無法取得成功。其次,我要感謝出卷的師長們。是你們給了我第二次做人的機會,那些題目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孝敬它們一輩子!」
賀知洲悄悄碰了碰寧寧手臂,壓低聲音:「她這樣多久了?有沒有去看大夫?」
寧寧搖搖頭。
其實鄭薇綺如今已經算是比較正常。當初在學宮外的榜單上見到自己名字,不看便罷,看了一遍,又念一遍,自己把兩手拍了一下,笑了一聲,直接道:「噫!好了!我過了!」
整個就一範進中舉的修真翻版。
只不過這位沒瘋到去滾泥巴水,等拍完說完,便扭頭一把抱住寧寧,甩著舌頭瘋狂亂竄。
如果要為她配上一首背景音樂,必然是那首絕大多數人都耳熟能詳的[cae we are the 插pions of the world!we are the 插pions y friends!]
就非常應景,彷彿是從鄭薇綺嘴巴里長出來似的。
鸞城極大,玄虛劍派入住的客棧位於鬧市之中,一出門就能見到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寧寧還沒來得及看一看這座城的全貌,就聽見賀知洲發出一聲嫌棄意味十足的「嘖」。
順著他無比鄙夷的目光看去,竟是一道陌生男子的背影,身形纖瘦,身著青衫,一派風雅才俊模樣。
察覺寧寧也在盯著那人看,賀知洲嘴角一抽:「你看他渾身那股邪氣,兩瓶空氣清新劑都壓不住。」
他向來鹹魚,幾乎從未對誰表現出如此明顯的嫌惡之情,寧寧心下好奇,又聽賀知洲補充道:「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我當花魁時聲稱自己來自萬劍宗,被他們一個弟子當場拆穿了?」
寧寧恍然大悟:「難道——」
「沒錯。」
賀知洲咬牙切齒:「就是葉宗衡這混蛋!」
原來那人叫葉宗衡。
「賀師弟,其實歸根結底是你冒充萬劍宗在先,葉宗衡身為萬劍宗弟子,揭露你的身份也是理所應當。」
鄭薇綺不愧為大師姐,雖然此時神志不清,卻還是說話一針見血:「這事兒無論放在誰身上,都不可能讓你白白辱沒萬劍宗的風評。」
賀知洲氣紅了耳朵:「鄭師姐,你有所不知。那廝哪裡是為了捍衛萬劍宗風評,分明是他苦苦追求的前任花魁被我搶了名頭,為了討那姑娘歡心,才對我處處針對。」
「如果只是那件事也就罷了,的確是我不對在先,心服口服。可葉宗衡居然還僱下一群壯漢,在我上臺獻曲時,竟、竟——」
他越說越氣,握緊拳頭:「竟站在臺下一起吹嗩吶!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嗎?!」
的確不是常人會做的事。
寧寧想,如果實在看不慣的話,明明僱人直接打他一頓就行了啊,那位葉師兄的報復之道居然是吹嗩吶搗亂……
還挺清新脫俗的。
眾人談話間,不遠處的青衫男子身形一晃,微微偏轉過腦袋。
被賀知洲恨得牙癢癢的葉宗衡師兄,居然長了張人畜無害的臉。
一雙圓潤清亮的狗狗眼叫人想起可口的黑葡萄,娃娃臉更是讓他顯得稚氣未脫且平易近人,白皙的頰邊甚至殘留著些許嬰兒肥,像個白嫩嫩的饅頭。
難以想像,這樣的人居然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