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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的正忘我的時候,現實會突然給你一刀,就貼近你的心臟,兇狠的扎進去,皮開肉綻,想要讓你致命。
但你沒有,你死裡逃生,活了。
於是你又哭又笑,覺得人生有多美妙,就有多操蛋。
唐遠想起了不知道在哪兒聽過的一句話,猜中了開頭,沒猜中結局,他是既猜中了開頭,又猜中了結局。
今天的證實,顯得他之前的自我欺騙有多諷刺。
發小想要他爸打下來的江山。
這就是現實要給他看的東西,強行撐開他的眼睛叫他看,不准他閉上眼睛,殘忍的可怕。
唐遠的腿麻了,起不來,他撈了一點雪塞到嘴裡,舌頭上的傷碰到冰雪,刺刺的疼,“你們這些高智商的都沒意思。”
裴聞靳凝視著少年,“全都被你識破了。”
對於這樣的誇讚,唐遠只能呵呵,他惡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晚上別想上床!”
裴聞靳一臉無辜,“不上床我睡哪兒?”
“我管你,”唐遠冷笑,“愛睡哪兒睡哪兒。”
裴聞靳說,“你得管我。”
“滾蛋吧你!”唐遠的嘴裡有血腥味,眼眶一陣陣發熱,他受不了的說,“裴聞靳,你怎麼能那麼冷靜呢?還是不是人啊?”
立在原地的裴聞靳突然幾個闊步走近。
男人的面色不正常,唐遠不自覺的縮了縮肩膀,尚未開口,頭頂的陰影就落下來,裹挾著恐怖的氣息,他的臉被冰冷的手指大力捏住,嘴巴傳來疼痛,口鼻裡衝進來一股嗆人的煙味。
得了失心瘋似的男人不知道抽了幾根菸,正在用行動為自己辯解。
箍住他的手臂在抑制不住的顫抖,力量極為恐怖,想要把他活活勒死,再一寸寸揉進身體裡面。
先前被裴聞靳剋制的暴戾,狂躁,焦慮,以及……恐慌,都盡數釋放了出來,源源不斷的傳遞給唐遠,剖開了心臟給他看自己深藏在裡面的那些東西,只給他一個人看。
我也會怕,我其實沒有多少信心,他無聲的說著。
唐遠的痛苦跟不安隨之慢慢減輕,被放開時,他渾身都軟了,直接癱在了裴聞靳懷裡。
“錄音是假的沒錯,但資料是真的,你在商場唯利是圖。”
裴聞靳親著少年眼角眉梢融化的雪水,坦蕩承認,“確實如比。”
唐遠暈乎乎的想,看來他今後要多積德行善了。
當晚唐遠就發起了高燒。
燒糊塗了,嘴裡說著胡話,亂七八糟的,沒有邏輯。
裴聞靳開車帶他去醫院,半路上他人清醒過來,吵著鬧著要回家。
倆人在車裡僵持了會兒,裴聞靳掉頭。
管家提前接到訊息,早早把王醫生叫了過來,也讓廚娘煮粥,所有人都伸著脖子等他們的小少爺回來。
車開進唐宅時已經快十一點了,裴聞靳把少年從後座抱出來,喊了他一聲。
唐遠的臉燒的通紅髮燙,額前髮絲溼答答的貼著紗布,他睜著紅彤彤的眼睛,一時分不清這是哪裡。
裴聞靳彎腰低頭,蹭了蹭他乾裂的嘴唇,“到家了。”
唐遠閉上了眼睛。
這一晚裴聞靳跟管家都沒睡,倆人坐在三樓樓梯旁的茶桌那裡,半天都沒動桌上的棋盤。
管家先開的口,“裴秘書,辛苦你了。”
裴聞靳說,“應該的。”
“不應該。”管家老了,心裡通透,“這本是先生的家務事,不是公務,按理說,裴秘書不用這麼費心,耽誤了你的時間。”
裴聞靳淡聲道,“沒有董事長的賞識跟栽培,我也不會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