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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邊不約而同的靜默了下來,儘管誰都沒說話,氣氛卻絲毫不覺得生硬沉悶,反而有幾分難言的柔和。
唐遠嘆氣,“我身上的印子沒一個禮拜估計消不下去。”
“一個禮拜不行,”裴聞靳把嘴邊的煙夾開,對著菸灰缸裡彈了彈,“需要十天半月。”
唐遠膛目結舌,半響罵了聲臥槽,“厲害。”
那頭傳來毫不羞恥的應聲,“還行。”
“……”
唐遠下意識用鞋尖蹭蹭地面,垂頭一看,腳上穿的是這男人前不久才給他買的鞋,寶藍色,特亮眼,“就當我是出差了,你該幹嘛幹嘛,曉得不?”
“不要趁我不在的時候抽菸,我的直覺很靈的,你抽沒抽菸我不用看不用聞就能知道。”
他的音量徒然拔高,“現在你就在抽菸!”
裴聞靳很沒出息的抽了下額角,隨即就動了動手指,把煙給碾了。
唐遠隔著玻璃看到張舒然已經掛了電話,正在四處尋找他的身影,他眯了眯眼睛,“你乖一點,等我回去給你帶當地的特產,掛了啊。”
裴聞靳低低的吐息,“特產不要,你把我的小男朋友給我回來就行。”
唐遠覺得男人這時的聲音比平時還要有磁性,他的整個脖頸都像是有電流劃過,氣息有些紊亂,輕喘著說,“那行,我保證把他全須全尾的帶到你面前,掛了掛了,你快去睡覺吧,昨晚操勞了大半夜,今晚又熬到現在,別這麼搞,身體吃不消的,晚安哈。”
話音剛落就將電話結束通話,若無其事的走出機場。
張舒然在跟幾個西裝男說話,臉色很可怕,聽到後面傳來熟悉的聲音,眉間的陰戾凝了凝,隨後就揮手讓幾個保鏢下去。
唐遠伸了個懶腰,懶散的對上張舒然憤怒未消的目光。
“人生地不熟的,不要瞎跑。”
“我的語言溝通沒有問題,跑那兒都不會……”
“我讓你不要瞎跑!”
張舒然壓抑著聲音打斷,他的下顎線條緊繃,眉心緊緊的蹙著,整個人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
唐遠轉開頭看向一邊,跟過去的溫和內斂相比,現在的張舒然情緒外露,顯得更真實。
過去是真的沒脾氣,對誰都很溫和,從來不發火。
不多時,唐遠跟張舒然坐車離開了機場。
唐遠在後座,張舒然也在,前者看風景,後者對著筆電處理公務,倆人並沒有挨著,中間還能坐來一個人。
開車的司機是當地人,很帥的中年大叔,不製造雜音。
後座安靜了差不多有十來分鐘,唐遠開了口,“你想收購宋家的公司?”
張舒然敲擊鍵盤的動作不停,“有那個計劃。”
“然後呢?”唐遠的口吻聽起來像是在聊天氣,“輪到我家?”
張舒然敲了下空格鍵,垂眼打字,沒有說話,算是預設。
唐遠後仰一些靠著椅背,長腿翹了起來,“那我是不是該露出榮幸之至的表情?你把我家放在最後一個,壓軸。”
張舒然敲鍵盤的手一僵,他捏了捏鼻樑,“小遠,別一直用這種諷刺的語氣跟我說話。”
唐遠聳聳肩,“你做的那些事,只配這種語氣。”
張舒然苦澀的笑了一下就繼續打字,溫聲細語的說,“我不跟你吵,我只想跟你喝酒聊天。”
唐遠抱著胳膊看向窗外。
車裡的氛圍很差,駕駛座上的中年大叔卻目不斜視,不是普通司機,受過專業訓練,像個打手。
唐遠的腦子裡飄過很多東西,他想到了昏黑的蔣家,想到了張楊,想到了張平,想到了裴聞靳爸媽,想到了鄉下坑坑窪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