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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遠拉下男人的手,撓著他掌心裡的薄繭,“你還會留在我家身邊吧?”
“只要你爸不開除我。”
“不會,他為了你這個左膀右臂,都妥協成那樣了,要是開除你,那對他來說,之前的妥協就等於白費了。”唐遠抿嘴,“你繼續跟著我爸,我就不擔心。”
裴聞靳看著少年的眼角漸漸泛紅,他微仰頭,眼簾闔了闔。
唐遠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他嘆了一口氣,小聲說,“要檢票了。”
裴聞靳按住了他的肩膀。
唐遠把手捏成拳頭,左手尾指上的戒指有點硌,“要是有人問你尾戒,你就說是你物件買的。”
裴聞靳按著他肩膀的手用力,指尖發白,“好。”
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倆人都沒有動,不捨得說再見。
人生的路很漫長。
路上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很多人只能陪著走上一段,後面就散了,能一路同行的,真的要看緣分。
唐遠把鐵鉗一樣按在他肩頭的手掰下來,走了兩步折回去,在男人耳邊說,“等我畢業了,我們就結婚吧。”
裴聞靳愣住了,等他回過神來,少年已經跑沒影了。
他轉著尾指上的戒指,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薄唇緩緩勾起,眼角眉梢全是柔情。
半個多小時後,裴聞靳回到醫院,他聽到病房裡有談話聲,就在門外頓住了,腳步一轉,靠在了旁邊的牆壁上面,兩手插兜,不知道在想什麼。
裴母在給老伴按捏腿上的肌肉,幹活的手,勁兒大,她按照醫生說的來,嘴上沒停,嘮嘮叨叨的,“我都跟老二老小說了,稻子花生芝麻棉花都隨他們要去,還有那八分地的小麥,不收也荒了,只要給咱留點吃的就行。”
“你別想有的沒的,身體最要緊,有聞靳在,別的事你都不用操心。”
裴父看著天花板,“他人呢?”
裴母手上的動作猛地停了下來,她嘆氣,“那孩子今天走。”
裴父說,“都是命。”
“是命。”裴母哎了聲,“人鬥不過天,看著吧,看老天爺是什麼意思,說不定是我們想多了。”
“聽說國外比國內要開放很多,也不,也不排擠同性戀,那孩子又還不到二十歲,正是會玩的年紀,依我看,真說不準。”
裴父卻沒露出絲毫安心的表情。
那孩子什麼情況他不清楚,但他知道,他兒子是個特別執著的人。
一旦有了目標,有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就不會放棄,怎麼都不放棄。
“那孩子是大家族的繼承人,還是獨生子。”裴母給再給老伴一個定心丸,“家裡就他一個,肯定是要傳宗接代的,不管再怎麼由著他胡來,最後都得走到那一步。”
裴父這才緩了臉色。
門外的裴聞靳喉頭攢動,煙癮犯了,他摸了摸口袋,摸了個空,欲要推門進去,聽到裡頭又有話聲,推門的手就收了回去。
“那孩子在國外,離得遠,小唯跟聞靳一個城市,就是那個近水樓臺什麼……”
“先得月,不會就不要說。”
“我會,怎麼不會了,就是一時沒想起來,你別打岔,我看小唯跟聞靳在一起的可能性小不了,她有學問,相貌又好,最重要的是喜歡聞靳,而且喜歡很多年了。”
“你看有什麼用,關鍵還得看老天爺。”
“可惜了,聞靳以前都沒談過物件,這是第一次,怎麼就……哎……”
裴聞靳拿出手機劃開螢幕,上面是少年的照片,說什麼要低調,就特地拍了個小半張臉,另外大半張都在白色被子裡。
他伸手在少年小半張臉上摸了摸,用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