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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先離開這座陪他長大的城市,他走的那天是個豔陽天,唐遠跟陳列去機場送他了。
“又不是以後不見面了,過年就能一塊兒聚聚。”
唐遠嘴上是那麼說的,還是不可遏制的紅了眼睛,他不喜歡這種送別的場合,怎麼都覺得傷感。
陳列也紅著眼睛,他猶豫著把宋朝叫到一邊,“我有個事情想問你。”
宋朝推了推眼鏡,“什麼?”
陳列又是拿鞋底蹭地面,又是抓耳撓腮,一直磨蹭到廣播裡通知宋朝乘坐的那班航班開始檢票,他還是沒有問出口。
那個影片裡的宋朝好像有清醒的時候,維持了很短時間,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錯了。
他不敢問,不敢確認。
宋朝意味不明的輕嗤了聲。
陳列有種被發現是個慫逼的窘迫感,等他回過神來,宋朝已經走了。
唐遠拍他肩膀,“回吧。”
陳列無聲的咧了下嘴角,“小朝可真瘦,還白,沒有一點血絲,都能看見青色血管。”
他的聲音輕下去很多,“要是我被送到那裡去,我也不會有個人樣子。”
唐遠不是很想聊這個話題。
陳列抓頭,“對了,小遠,那天早上在包廂裡醒來的時候,你有看到我的鏈子嗎?”
唐遠一臉迷茫,“什麼鏈子?”
“就我脖子上那條。”
唐遠想了想,“沒有。”
陳列摸了把後腦勺,那看來是小朝拿走了。
走了幾步,陳列突然停下來,滿臉嚴肅的表情,“小遠,你說同性戀是病嗎?”
唐遠一怔,“不是。”
陳列不解的問,“那為什麼會有那樣的治療中心?”
唐遠的嘴唇動了動,像是有人捏住了他的脖子,他發出沙啞難辨的聲音,“歧視而已。”
陳列哦了聲,“歧視啊……”
“同性戀不也是兩個人談戀愛嗎?有什麼好歧視的?”
“是啊,有什麼好歧視的呢。”
唐遠垂頭看微信,給裴聞靳發過去一個親嘴的表情,戳了戳鍵盤,說人已登機,一會就回去。
那天陳列拎著行李去了唐遠那兒,打算離開前都跟他住。
陳列的神經粗到什麼程度呢?
他兩隻眼睛看到裴聞靳在唐遠那兒進進出出,甚至明目張膽的留下來過夜,都不覺得有問題。
這還不算離譜。
最離譜的是陳列在客廳裡看電影,目睹裴聞靳從唐遠的房裡出來,他沒覺得奇怪,只是痞子樣的吹口哨,“裴秘書,你襯衣下襬今天沒收到褲腰裡面去啊,看著年輕多了。”
房裡的唐遠跟房外的裴聞靳都很無語。
六月一號,張家現在的當家主跟周家小公主訂婚,聲勢浩大。
唐遠沒去,死也喝不下那口酒,他跟裴聞靳下鄉了。
見家長
唐遠長這麼大, 第一次下鄉, 如此有紀念意義的首次經歷給了十燕村。
就是裴聞靳的老家。
唐遠像個春遊的小學生,走一路看一路, 問一路, 激動的心情全擱在了臉上, 直到有個賣雪糕的老奶奶把他跟裴聞靳當成父子。
比起唐遠的風中凌亂,裴聞靳倒是一派鎮定, 他拿走冰櫃上面的兩根雪糕, 拉著唐遠的手離開小賣鋪。
“不是,”唐遠走著走著停下來, 拉長了臉問, “我像你兒子?”
裴聞靳說, “不像。”
唐遠拍拍男人的臉,“你有那麼老?”
裴聞靳親親他的手心,“沒有。”
唐遠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