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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為什麼宋家要那麼對宋朝,唐遠想不通。
就算宋朝是同性戀,那也不是病啊,為什麼要把他送去治療?
幾個療程下來就能痊癒這種鬼話,宋老爺子那麼精明一人,怎麼會信呢?
兩個發小的事情就像一大塊黑布罩在了唐遠頭頂,眼裡的整個世界都灰濛濛的,他在學校裡悶悶不樂,放學就回家,宿舍裡的氛圍讓他喜歡不來了,這段時間就想安靜些。
唐寅讓裴聞靳從西寧回來了,當天他回家,看著趴在被窩裡,露出半邊消瘦臉頰的兒子,一是無言。
“爸,我想見小朝。”
兒子的聲音讓唐寅回神,“他家裡亂著呢,我們還是不要添亂了。”
唐遠撇嘴,“我就想知道他在裡面好不好。”
唐寅坐到床前揉揉他亂糟糟的頭髮,“兒子,你不是看了很多同性戀紀錄片嗎?那裡面待著能好?”
唐遠說不出話來了。
“你當年在我面前出櫃,我那一下腦子裡跟過山車一樣晃過很多念頭,我想幹脆打死你算了,反正我還年輕,大不了再生一個,想給我生孩子的不知道有多少,可是最後我原諒了你。”
唐寅在兒子腦袋上拍了拍,“我能原諒你,不代表宋家人也可以。”
唐遠情緒激動的從被窩裡爬起來,“那不一樣,我是真的同性戀,宋朝他……”
唐寅打斷兒子,“聽說過宋朝的小叔嗎?”
唐遠不明所以,“聽過,怎麼了?”
唐寅語出驚人,“宋朝小叔不是意外身亡,是自殺,抑鬱症。”
唐遠愣住了。
“他小叔是同性戀,同性戀人最後還是向現實低頭,按照家裡的意願娶妻生子了。”唐寅說,“孩子滿月那天,他小叔去喝了喜酒,回來就從樓上跳下去了,穿的還是一身紅,老一輩說人死的時候那麼穿,死後就不會被小鬼抓去投胎,可以繼續在世上飄蕩。”
“往往都是陽間有割捨不掉的人跟事,才會去那麼做,不然誰會放著投胎的機會不要,偏要做孤魂野鬼?”
唐遠聽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小朝他爸是有心理陰影?”
“算是吧,哪怕僅僅是一點苗頭,或者只是懷疑,宋朝父親都不能容忍,怕了。”唐寅按太陽穴,“在他看來,同性戀就是病,而且是既嚴重又可怕的病,會把一個好好的人變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也知道那條路走不下去,尤其是生在大家族,既然走不了,就該早早退出來,進了死衚衕,害人害己。”
唐遠像是覺得冷,他打了個冷戰後趴回床上,用被子緊緊裹住了自己,連根頭髮絲都沒露出來。
唐寅將兒子的動作收進眼底,“放寒假去國外玩玩吧,不想一個人就叫上張家小子。”
他隔著被子摸摸兒子的發頂,“你不說話,爸就當你同意了。”
臘八那天,宋朝已經從治療中心出來了,他理了頭髮,原來的碎髮變成了短短的發茬,金絲邊眼鏡也換了,換成了黑框,整個人瘦了一大圈,面板下的青色血管被太陽一照,讓人觸目驚心。
唐遠跟張舒然都是被他約出來的,坐在對面看著他,有種恍然隔世的錯覺。
宋朝沒吃兩口就放下了筷子,面對兩個發小投過來的目光,他輕描淡寫的說自己每天被注射阿撲嗎啡,還接受電擊治療,胃口不行了。
唐遠聽完就把碗筷擱到了桌上,難過的看著他。
“慢慢就會恢復起來的。”宋朝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反過來笑著安撫他,“不是什麼大事。”
唐遠如鯁在喉。
一旁的張舒然拿紙巾擦了擦嘴,“發帖的人還沒查到。”
唐遠被轉移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