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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承人沒有傳說中的少爺脾氣,談公事的時候也並不三心二意,不知所謂,很嚴肅很冷靜,還喜歡問問題,做筆記。
傷都不養了,死守著公司,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想穩定軍心。
說的再多,再好聽,不如讓別人看到你的表現。
那比什麼都頂用。
這場會議開的很順利,唐遠後面還有個年終表彰大會,一年到頭,這個會那個會,比他想象的要多。
他回過神來,會議室裡差不多都走光了。
林蕭收了資料過來,“小遠,張家的葬禮,你去不去?”
唐遠說,“去的。”
“去就好,我也去,”林蕭舒出一口氣,“外界都在看著呢。”
唐遠沒說什麼。
林蕭察覺少年的情緒有點不太對,正要說話,就發現他藏在髮絲裡的耳朵上有個印子,心頭猛地一跳,下一刻她就把資料夾扔在了辦公桌上。
那聲響動把唐遠給嚇一跳,“姐,你幹嘛……”
一句話沒說完,林蕭就已經用不知道哪兒來的蠻力把裴聞靳給拽了出去。
林蕭妝容精緻的臉上滿是憤怒,“裴聞靳,你把小遠……你們……”
她掃了掃會議室,怕被裡面的少年聽見,便壓低聲音吼,“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就不能再忍忍?”
裴聞靳一言不發。
林蕭穿著高跟鞋,一米七多,架不住面前這人個頭高,說話還得仰著頭,她眯眼盯著對方那張寡情薄涼的臉,“小遠身上有傷,吃點就吐,身體很差,瘦的下巴都尖了,他爸又生死不明,公司這麼大的攤子丟在他身上,他現在跟度日如年沒什麼兩樣,你竟然在這時候要他,真夠可以的啊。”
裴聞靳說,“是我沒剋制住。”
“小遠信你,我可不信,”林蕭抱著胳膊冷笑,“你沒有剋制不住的時候,只有想剋制,跟不想剋制。”
裴聞靳緩慢地抬起了眉眼。
男人的眼神極黑極冷,臉上的表情不像個正常人,林蕭莫名的發寒,語氣緩了七八分,“對小遠好點。”
她頓了頓,“別看小遠很心軟,他狠起來誰都比不上,你要是對他不好,他就會在心裡的小本本上一筆一筆記下來,等著跟你慢慢算賬。”
裴聞靳不徐不緩道,“多謝林總監提醒。”
林蕭的眼角一抽。
雖說感情不分年齡性別,可閱歷相差太多,閱歷少的那個終究要被動些。
路上的積雪清理的及時,沒上凍,車開起來沒有那麼艱險。
唐遠昏昏沉沉的到了張家。
裴聞靳把人叫醒,拇指指腹摩挲著他的小唇珠,重複昨晚說過的那句話,“我在車裡等你。”
唐遠在男人的手背上留下一塊大手錶,含糊不清的說,“我下去了啊。”
話是那麼說,他卻沒動,吸了吸鼻子說,“外面太冷了,今天起碼零下十度,我腿疼。”
裴聞靳從另一邊下車,繞過去把少年從車裡抱了出來,放在輪椅上面,將厚厚的毯子給他壓好。
唐遠把手從毯子裡拿出來,捏住男人垂放在西褲一側的手,“你低頭,我想看你。”
裴聞靳把頭低下來,一瞬不瞬的看著少年,眼裡是毫不掩飾的獨佔,迷戀。
唐遠心裡踏實了,他給張舒然打電話,說他到了,坐的輪椅,要人推。
他以為對方會讓一個下人過來,沒想到來的是自己。
張舒然穿一身黑,面容消瘦,眼裡有睡眠不足產生的紅血絲,眼窩陷了下去,他的一雙眼睛比常人要黑,看人的時候像是要把人吸進他的世界。
瘦下來了,溫潤謙和的氣質變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