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舒出一口氣,林氏轉眸看向自己的女兒。
“阿寧,你也不必擔心,那徐棹孃親替你看過了,相貌好品行也端正,真要說起來,與那一甲探花相比也是不差的,阿寧以後與他相處,肯定會喜歡的。”
心中最後一絲不安,彷彿也隨著母親的話就此消散。
她總不能事事都為他人考慮。
今後嫁給了徐棹,她會好好對他,將他看作親人的。
那位太常寺少卿的大小姐
若是她婚途不順,自己會盡力幫忙的。
江舒寧這趟在家裡待了足有兩日,要不是想著公主臨走前交代自己的話,她興許還會待上第三日。
她能陪在公主身邊的時間確實不多了。
莫說是等到公主及笄,或許再下個月,她便要嫁人了,那時候也就沒理由再留宮中了。
這日天氣極好,辰時就已經不見雲霧,日光熹微,天色漸明。
前些時候紀旻敘已經升做翰林侍讀,談不上多高的品級,卻是實實在在的天子近臣,常伴御駕。且大多有此經歷的人,後面都會青雲直上,位極人臣。
這算是意料之中的事了,甚至許多人還覺得只做個翰林侍讀,倒是有些委屈了。
畢竟,紀旻敘可是有救駕的功勞,誇張些說,就此封了個擔虛銜卻享俸祿的公侯,也未嘗不可。但畢竟是實實在在科舉出來的,還是狀元,頗有些能力才學,要真走上了這條路,倒是會讓不少人扼腕嘆息。
經此一遭,也再沒有人敢議論紀旻敘的不是。
就是頂撞內閣輔臣又如何,現在他可是背後靠著皇帝,與從前大不相同了。
分明還是與之前一般的裝束,相貌也未曾發生變化,可江舒寧看穩步過來的人,卻意外從他眉目間看出了冷冽淡漠。
再仔細去看,只能窺得他面上淺淺的笑。
好像,還是和前些時日一般模樣。
紀旻敘甫一踏入書經堂,安慶就湊到前面,仔細上下的將人打量一番。
可看了好一會兒,她卻看不出些什麼。
安慶試探著問:“紀夫子可還好,身上的傷如何了?”
紀旻敘不著痕跡地後退一步,神色淡漠,“有勞公主費心,微臣的傷已然好全,並無大礙。”
安慶還想再說些什麼,可卻像是被他提前發現似的,婉轉地將這些話止於安慶口中。
“公主,時辰不早了。”
安慶愣了一會,後知後覺的點了點頭,才又回到自己位置上。
江舒寧和安慶性子不同,即便關心也沒有安慶那般熱切。只在紀旻敘行至自己面前時,適時的抬頭。
“紀夫子,您的傷怎麼樣了?”
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眸瞬時凝聚了光彩,在一剎風雲變幻,卻又在下一刻雲霄雨霽。
紀旻敘柔了眉目,“起初,大抵是有些重的,但養了許久,又有太醫院的院使照看,已經好了不少,正是如此,才能過來給你們上課。”
江舒寧悄然鬆了口氣,“那便好。”
安慶就懶懶的坐著,單手撐著腮,將這一幕看在眼裡。
怎麼紀夫子對她就那樣敷衍,對江舒寧就另外一副模樣?
不過想想平常陳夫子對自己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安慶也就釋然了。
誰叫自己就是不如江舒寧領會的好呢。
別說,她們的夫子了,就算是自己,若是碰上那些機敏乖巧的馬,也會另眼相看的。
這兩個時辰過得尤其快,安慶幾乎一刻都不得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