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沒人居住。
也是這幾年翊坤宮主殿翻修之後,安慶公主才搬進這裡。
江舒寧進來,看見安慶便屈膝朝她行禮,安慶不喜這些繁文縟節,讓江舒寧起來坐到自己旁邊。
安慶公主還穿著祝賀壽辰時的禮服,硃紅色的紵絲大衫上罩著深青色織金雲霞鳳紋霞披,帶著二鳳銜珠九翟冠,看著就不輕。她面容還顯稚嫩,但一雙鳳眼卻威嚴凌厲,此時略皺著眉,神色似有不耐。
安慶掀著眼皮懶懶地看了江舒寧一眼,而後才開口,“之前摔馬受的傷,可好全了?”
“好全了,說起來也要多謝公主關懷,如若不是您賜的傷藥以及日日上門看診的御醫,臣女也不會好的這樣快。”
一邊的宮女輕輕替安慶揉捏著肩頸,安慶臉色才更好些,“謝什麼,你捨身救了我,這些都是應該的,我也不想欠別人什麼,你與我說說,你有什麼想做的事情,我能做到的,我便幫你完成了去,此事也算是了結。”
江舒寧有些意外,“皇后已經賞賜了臣女不少東西,已經夠了,公主若再做點什麼,臣女惶恐。再說,您是君我是臣,臣女做的只是盡了本分,不敢居功。”
江舒寧話音剛落,安慶便輕笑出聲,抬了抬手,那剛才還在揉捏肩頸的宮女退至一邊。
“江小姐,我是不是這個時候該誇你一句,不愧是禮部侍郎家的嫡女,頗有乃父之風?”
她對安慶公主知之甚少,江舒寧有些琢磨不定安慶究竟是什麼意思。
不知,便不言。
江舒寧隨即起身告罪,“臣女不敢。”
“所以說我不喜歡與你們這些官家小姐打交道,尊卑禮儀就像一道枷鎖,壓的你們都不敢抬頭與我說話,”說到這裡,安慶站起身來,“你起來吧,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不等江舒寧自己起來,旁邊的宮女得了安慶公主的示意,攙著她起來。
“皇后娘娘賜給你的東西,那又不是我給的,再說了,那些金銀珠寶,綾羅綢緞,不過是些俗物,哪裡配與我的感謝相提並論。”
安慶抬眼看著面前的人。
柳眉杏眼,烏髮雪膚,瓊鼻朱唇,未施粉黛就有如此顏色,要精心打扮些,還不比那最得寵的顏妃好看多了?那樣素淨的肉粉色襖裙都被穿的比桃花還要嬌媚,即便在三千粉黛的後宮中,也找不出幾個這樣的來。
好看是好看,就是性格太迂腐。
要不是這人與自己有救命之恩,安慶自認肯定不會搭理她。
“翊坤宮沒什麼其他的人,一個宮妃都沒有,也就是偏殿偶爾文賢長公主會過來小住,你也不必害怕什麼隔牆有耳,更不會有人敢因你在我面前如何,就彈劾你父親!”
說了這樣幾句話,江舒寧更加確定了安慶的性格。
她確實是不太喜歡禮儀約束。
江舒寧輕輕點頭,“臣女知道了。”
安慶擺了擺袖子,頭回如此無奈,“你在我面前自稱姓名就可以。”
她說了半天的功夫,這江侍郎的嫡女依舊是恭敬不肯鬆口。別的人要是聽到她肯開口施恩,幾乎都是立即跪下道謝,就算要扭捏一會兒,但也就受著了。可這人呢,什麼惶恐啊,不敢啊,是本分啊,這些她只會從父皇的臣子面前聽到的詞,一個個蹦出來。
還真是讓她耳目一新。
但安慶實在是不想陪面前的人再耗下去,她這身服飾,壓得她渾身難受,她得趕緊把衣裳換了。
“你今日就在這翊坤宮西側殿木樨院歇著,沒有把你的要求說清楚,我就不會放你回去。”
話音一落,安慶繞過那雕花嵌琺琅四扇紫檀屏風,轉身去了裡頭。
江舒寧站在原地,看著因安慶公主掀開復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