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風大,我們還是回屋裡面吧。”
江舒寧笑著點頭。
淮安沒有京師那樣冷,但卻有如針扎般的寒風,迎面吹來像是要刮進骨頭縫裡似的,冷的人不住的哆嗦。
和著江舒寧的心意,紀旻敘將房中的窗扉支開價,恰能看到越過烏雲的一輪明月。
“剛才還被雲擋了大半,如今就這樣漂亮”江舒寧看著,不自覺揚起唇角,“夫君,你說在京師那邊,我爹爹孃親看到的月亮,是不是與我看到的一樣?”
江舒寧突然想起一句話,千里共嬋娟,說的,不正是當下這副模樣嗎?
紀旻敘伸手將她一攬入懷,抵在她發頂,輕聲寬慰,“自然是一樣的,普天之下千家萬戶無不是共賞一輪明月,阿寧與父親母親同在一片青空之下,所觀景緻,是相通的。”
江舒寧低低的“恩”了聲,靠在他懷間,聲音頗有些沉悶。
“夫君我好想爹爹孃親他們。”
紀旻敘箍緊了懷中的人,俯身親了親她的臉頰,“快了,我們很快便會回去,我們會一家團圓的。”
至多再過一年,他便會帶阿寧重返京中,到時候他們便沒有後顧之憂了。
他可以如願,與阿寧安穩順遂的度過此生。
想到這裡,紀旻敘唇角輕揚。
淮安這池渾濁的泥水,也是時候該好好清整了。
其實平常時候,江舒寧是沒有這樣想家的。可今日畢竟是年節,外頭還有不少人燃著煙花爆竹,這樣的情景渲染之下,她才忍不住的。
江舒寧將自己悶在他懷中。
“夫君可是覺得我太嬌氣了些?”
“沒有,阿寧很好。”
“可我都這樣大了,還會想家,這不就是太嬌氣了麼?”
“但這是年節呀,”紀旻敘耐心的說道,“一年之中才有一天這樣的日子,阿寧便是想家也是應該的,不說阿寧,便是我這樣年長了阿寧六歲的人,也是會想家的。”
江舒寧抬起頭,面上掛著幾分自責。
她真是不懂事,平白說這些,惹得他傷心。
他自幼喪母,十四歲那年又失去了父親,如今二十四,算起來,他過了獨身一人近十年的日子。
比起他來說,自己實在幸福了太多。
江舒寧牽起他的手,與他交握,將他的手牢牢的攥緊。
她雙眸亮晶晶的,好似銜著水珠,“阿寧與秋生哥哥就是一家人,我們在哪裡家便在哪裡,一直都在”
紀旻敘目光微動,那雙寧靜悠遠的眼頃刻嵌滿了溫柔,映出了面前人比月色更加美好的面容。
他笑意繾綣,“今日可是年節,阿寧有想過做些什麼有趣的事麼?”
江舒寧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做什麼有趣的事?”
紀旻敘招呼外的人將東西帶進來。
托盤上放著一捧硃紅的紙,一小瓶金墨。
將東西擱到書桌上,他把紙攤開。
“阿寧想自己動手寫楹聯麼?”將筆蘸好金墨遞到江舒寧手上,他才接著開口,“我們這地方不算太大,放不得煙花又燃不得爆竹,放孔明燈也不適合,我想了許久,這一樣倒是很適合。”
看著江舒寧接過毛筆,他又拿過另一隻蘸好金墨,“這副楹聯分上下聯和橫批,阿寧想寫什麼?”
分明是開心的,看著他也是同樣高興的。可江舒寧眼眶卻有些溼,她側過頭去吸了吸鼻子,暗惱自己的孩子氣。
江舒寧走到桌前,仔細看著那紅色的紙張,“我想寫”
她說著,一邊下筆。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
她一口氣寫完,用了自己不常用的行書筆法,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