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的訓練場。
在裡面的,多是皇子公爵,就算是安慶也少有過去。
但因為安慶在寢宮內乖巧安分了許久,皇上特許她去玩耍。
安慶給江舒寧換了一身碧藍色的騎射服,修束貼身不說,行動異常輕便,原本挽著的頭髮也讓安慶叫人給拆了,用玉冠高高束起。從頭至腳都青青蔥蔥的,看上去像個玉白菜。
當然這一切,江舒寧都不知道,只安慶一人看在眼裡。
騎射騎射,自然有騎也有射,所以在開始之前,安慶先命人將自己早就準備好的兩匹馬牽了出來。
毛髮呈栗色,濃密光澤,渾身肌肉虯勁,體高腿長的那匹三河馬自然是安慶的,那奶白色嬌小又圓乎乎的伊犁馬就是江舒寧的。
這匹馬雖說是安慶送給江舒寧的,但平時吃穿用度開銷花費全出自安慶之手,穩健溫順,這是伊犁馬中的精品。
硃紅色騎射服在身的安慶燦爛宛若驕陽,她單手拽著馬鞍,一個側翻,動作輕易靈活,剎時就將那高出自己不少的三河馬騎在身下,“給你那匹伊犁馬起個名字吧,以後就放在這馬廄裡做你專用的。”
江舒寧一時經歷的太多,沒反應過來,有些手足無措,但依舊凝眉思索,勉強給自己的這匹伊犁馬起了個名字。
“叫流星,公主覺得怎麼樣?”
安慶一個挑眉,哂笑,“你瞅這短腿伊犁馬,哪裡就像流星了?叫它饅頭髮糕倒是差不多,又白又胖的。”
這匹伊犁馬倒像是能聽懂一樣的,哼哼兩聲,甩了幾下脖子,一副憤憤不滿的模樣。
安慶這麼一說,江舒寧仔細再看,也覺得有理,“那就依公主所言,叫它饅頭髮糕?”
可再想,饅頭髮糕是兩種東西,這樣的名稱有些不倫不類。
“還是叫饅頭罷,公主覺得如何?”
安慶居高臨下俯視著江舒寧,可看她目光清澈模樣認真,倒不像是在開玩笑,可偏是這副模樣才真正這是好笑。
瞟她一眼,安慶張口道:“隨你。”
這騎射訓練場,縱寬都數百丈有餘,佔地極大。光是這場地一隅的木靶練習,就夠江舒寧這樣的費不少功夫。
說起弓箭,江舒寧真真是頭一回接觸。
他們江家世代文官,從未出過一位武將,自然就未有過這方面的傳承,她又是女兒身,加上自小體弱,能見到弓的機會都沒有。就算是上輩子嫁了有水師營中百步穿楊美譽的陸行謙,她仍舊沒有碰過弓箭。
體諒江舒寧二三兩力使不出來的模樣,安慶令人將她十歲時用過的特製竹弓給拎了出來。
這把竹弓十分輕巧,用特供的竹木牛筋製成,又短又韌。
江舒寧手握著弓柄,眉頭深蹙,貝齒咬著下唇,咬出一條血線,左右觀察,依舊不得其法。
旁邊伸出來的手兀的掐住江舒寧的臉,她驚了一跳,瞪圓了眼,黑黢黢的眸子還泛著些許水光。
“再咬下去嘴唇都破了,傻子。”安慶覷了她一眼,挑起唇角,似笑非笑。
再鬆手,江舒寧原本白皙光滑的臉頰赫然出現了兩道指印。像是長在百花園中的芙蓉花,突然生了幾道殷紅的暈,橫生些莫名破碎的悽美。
江舒寧抿唇不語。
“我教你吧,趕緊學,待會兒我可是要去射靶子的!”說著,拿起那把長了江舒寧手中竹弓一寸的弓,右手握著弓柄,左手二指勾了勾弓弦。
嗡嗡幾聲,弓弦顫動。
江舒寧雖不善騎射,但學習東西卻是很快,一盞茶功夫過去,已經會了持弓的姿勢,勉勉強強能將弦拉開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