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認識倪鳶嗎?”秦則問。
鄒怡不太敢看對面的人,縮在座位上像個鵪鶉,搖了搖頭。
“你把她給堵六中外的巷子裡了,你不認識她?”
鄒怡明白過來怎麼回事,立即解釋:“我要堵的不是她。”
末了,再追加一句,“我沒想要找她麻煩。”
秦則洗完了手裡的牌,等過了幾秒,終於“嗯”了聲,帶著人走了。
他來似乎就是為了專程同鄒怡說這幾句,說清楚了,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回去了。
傍晚放學,倪鳶心裡惦記著搬家,順著急促的下課鈴往外跑,比班裡急著去網咖打dota的還快。
“你今天就搬吶?”叢嘉話沒說話,人已經沒了影,消失在教室門外。
秦惠心意外倪鳶今天回家回得比往常早,問她:“晚飯想吃什麼?”
“隨便。”
倪鳶抬眼看見茶几上擱著四四方方一玻璃小酒杯,隨後才發現秦傑也在,“舅,你就下班了?”
秦傑躺在沙發上看股票,哈欠連天,“今天調休,沒上班。”
倪鳶走去廚房,跟秦惠心說:“我申請到宿舍了,今天搬東西去學校。”
她沒講實話。
她租的是諶年隔壁的教師公寓,不敢講大實話,一來怕秦惠心嫌租金貴,二來怕秦惠心訓她又去麻煩諶年。
秦惠心覺得太突然。
“哪裡突然了,我早就跟你說了我想住校。”倪鳶騰出床底的行李箱,開始收拾衣服和生活用品。
麻煩的是被褥和涼蓆不好拿。
秦傑聽說倪鳶要住校,拿上車鑰匙要送她。
“你喝酒了,不能開車。”倪鳶都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兒,應該沒少喝。
秦傑撓頭,“也是。
“那我幫你叫輛計程車。”
秦傑要送倪鳶出門,倪鳶看著廚房案板上堆著還沒處理的魚和青菜,沒讓秦惠心跟著:“舅送我就行了。”
秦惠心擦乾淨手,給她拿了幾百塊生活費。
“夠不夠?”
“夠了。”
倪鳶朝她揮了下手,蹲在玄關換鞋。
拎著東西出門時,倪鳶瞥見沙發墊上的菸灰和隨處散落的花生屑。
秦惠心上前拿起坐墊清理,彎著腰,弓著背,藏匿於黑髮中的銀絲頃刻間冒了頭。
一邊怕打著坐墊,一邊嘴裡嘀咕:“怎麼就是說不聽,邋里邋遢的,真不講究。”
一瞬間,倪鳶 * 被難以言喻的微酸和無奈席捲。
坐上計程車,倪鳶沒讓秦傑跟著去學校。
“一來一回麻煩,你回去醒醒酒。”倪鳶對舅舅說。
秦傑掏出錢包另外要給她生活費,倪鳶拒絕了。
輕微的醉意讓秦傑看上去有種憨態,他臉上一直掛著笑,說話也帶笑,“有事給舅舅打電話,少了什麼東西就給你送來了,別怕麻煩。”
他對倪鳶是真心實意的好。
因為這份真心實意,倪鳶對他發不出脾氣,常常只能生悶氣。
最後說出口的話,是起不了什麼作用的老生常談,倪鳶叮囑秦傑:“少抽菸,少喝酒,東西自己收拾,不要什麼都……都麻煩媽媽,她腰不好。還有,飯後去散步,不要去麻將館。”
“知道了知道了。”秦傑說。
外校車輛不能入校。
計程車在六中門前停下來。
倪鳶往下搬東西,一個行李箱,一個書包,一個塑膠桶。
桶裡裝著沐浴露、洗髮水、衣架等這些零碎東西,被褥和涼蓆擱在行李箱上。
夏末的夕陽依舊灼人,橘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