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外祖母,娘,您們放心,我能想得開。無論這胎是兒是女,都是我的孩子,我絕不會因此亂了心緒。”關素衣撫著肚皮,淺笑道,“兒女我都愛。”
“問題是皇上怎麼想?他若不喜歡女兒,對你多多少少會產生芥蒂。況且他年近三十,迫切需要一個嫡長子。”仲氏憂心忡忡地道。
“皇上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會在乎這個。”關素衣篤定道。
“那你就什麼都別想,好好養胎。”左老夫人翻撿著嬪妃們送來的禮物,語帶嘲諷,“流言是從宮裡傳出的,數來數去也就那幾號人。瞧瞧,送來的小衣小褲全是男子式樣,她們也算有心了。”
“還有更有心的,這會兒已經替皇上物色好美人,準備藉機爭寵呢。”關素衣諷刺一笑。
左老夫人和仲氏連忙安慰她看開一點,略坐半個時辰便告辭。她們前腳剛走,聖元帝后腳就回來,坐下不厭其煩地詢問夫人今天干了什麼,吃了什麼,又趴在她肚皮上傻乎乎地叫了幾聲小崽子。
關素衣見他如此,煩心事立馬拋到腦後,捂嘴輕笑。偏在此時,沈婕妤在外求見,入內後畢恭畢敬行禮,又讓宮女把帶來的禮物獻給皇后。除登喜、登福兩位大宮女之外,她身邊還伴著一名十五六歲的小宮女,身段、長相皆十分出眾,哪怕穿著再普通不過的宮裝,梳著最簡單的髮髻,也似一株桃花,濃豔而又嬌俏。更妙的是她還有一把清脆婉轉的嗓音,徐徐說著吉祥話,簡直叫人耳根酥軟。
關素衣定定看她一眼,又看了看錶情安閒的沈婕妤,心內不免諷笑。
一行人凳子還沒坐熱,盤婕妤也領著眾位宮妃趕來,卻是看準了皇上就在椒房殿,想提醒他雨露均霑。
“娘娘,小皇子今天可好?”盤婕妤張口詢問。
關素衣起初還會糾正她們,說自己懷的未必是小皇子,現在卻懶得理會,撫摸肚皮笑道,“今天很好,就是嘴巴特別淡,想吃些味道極重的東西。”
“吃些話梅開胃,省得待會兒用膳的時候又吐出來。”聖元帝從抽屜裡取出一罐話梅,挑了一顆形狀飽滿的塞進夫人嘴裡,又給她倒了一杯熱茶,用雙手捧著一點一點喂她喝下,嘴裡像哄孩子一般唸叨,“慢點,小心灑了。話梅雖然好吃,卻也不能整天靠這個過活。你若喜歡口味重的東西,朕待會兒去後院摘些胡瓜,給你做涼拌胡瓜吃。”
“好啊,臣妾現在就愛吃涼拌菜。”關素衣笑著點頭。
其餘嬪妃又妒又羨,心裡五味雜陳。盤婕妤失口問道,“皇上親自替娘娘做菜嗎?”
“怎麼,不行嗎?朕的妻兒,難道還得勞煩別人照顧?”聖元帝理所當然地反問。
關素衣抿嘴暗笑。這人說得好爽利,實則只會做這一個菜罷了。她也並非愛吃,只是想滿足他照顧妻兒的迫切心願。
盤婕妤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沉默片刻後說道,“這是皇上 愛子
越是臨近產期,關素衣越感覺到壓力巨大,它並非來自於本人的惶恐,而是外界的傳言與逼迫。如今人人都盼著她能一舉得男,彷彿魏國的江山社稷,全寄託在她肚皮上。就連足不出戶的太后也屢次造訪椒房殿,狀似和藹,實則險惡地敦促她保護好龍胎,定要為皇上生下嫡長子。
倘若關素衣不是重生一回的人,倘若她沒有經歷過種種磨難,從而變得更為堅強,現在必定輾轉反側,寢食難安,唯恐自己肚皮不爭氣,生下一個女嬰。然而她明白失去骨血的痛苦,所以才更珍惜現在的一切。無論這一胎是兒是女,對她來說都是上天的恩賜,亦是最珍貴的禮物,她感激還來不及,哪裡會嫌棄。
頂著所有人的殷切期盼,亦或惡毒詛咒,她平平安安地熬到了第九個月,於某日凌晨發作起來。
聖元帝近期十分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