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邊關販馬的攤販來當,沒得丟了臉面!”
士兵連忙跪下告罪,末了退至兩旁恭送她離開。見大長公主走了,幾位身份顯赫的宗婦亦想歸家,卻被攔住,不由怒急攻心,直言要稟報皇上,治葉家大不敬之罪。
“我家老爺與中郎將已入宮稟報此事,不出半個時辰皇上的旨意就會下來,請諸位夫人、小姐耐心等候,切莫慌亂。我與繁兒這便去甘泉宮,請娘娘幫忙拿個主意,被毀的畢竟是御賜之物,且價值極為貴重,我葉府不敢擅專。”劉氏一面讓丫鬟婆子奉上茶點伺候周全,一面領了盛裝打扮的葉繁,準備入宮覲見婕妤娘娘。
各位女客見她抬出皇上和葉婕妤,只得收了聲息,坐下喝茶,但內心裡的怨恨惱怒卻半點沒少,反而越來越深。若是沒有皇上撐腰,葉家算什麼東西,一身的馬屎馬尿味兒,灑了香粉戴了頭冠就能假裝自己是個人了?未免可笑!
趙純熙被幾個身份不如她的小姐妹圍住安撫,正覺不耐,聞聽劉氏要入宮,連忙跑去央求,“外祖母,我許久不見大姨母,想念得緊,您把我也帶上吧。我很乖的,絕不會胡亂說話,更不會隨意亂跑。”
劉氏到底是真心疼愛兩個外孫,見她眼底滿是孺慕,略略一想就同意了。一行人坐著馬車飛快駛到宮門,遞了牌子請見。
甘泉宮內,葉蓁扔了腰牌,冷道,“本宮還在禁足,不能會客,賞幾個物件把她們打發走吧。”
“娘娘,這回出大事了,您不能不見啊。”詠荷焦急道,“方才老夫人說了,您賞給府裡的那樹紅珊瑚不知被哪個賊子打碎,禁衛軍與京畿衛查了又查,審了又審,硬是找不到半點痕跡,而那負責看守珊瑚的家丁有十好幾個,將箱子團團圍住不錯眼地盯視,直至開箱那刻竟也沒發現異狀。您說這事奇不奇怪,只不知是衝誰來的,葉家還是皇上?”
“碎了?”葉蓁悚然一驚,提高音量,“被人打碎了?”
“是啊!起初奴婢也以為自己聽茬了。”詠荷露出恐懼的神色,只因那賊子來無蹤去無影,像是鬼魅一般。
“伺候本宮更衣,本宮這就去見皇上。你把母親她們帶進來,本宮領了聖意很快回轉。”葉蓁飛速上妝,表情焦躁。
那樹紅珊瑚因品相、色澤、高度、姿態,均十分可觀,算得上是一件國寶,然而皇上不愛這些,將她接進宮時正值她“舊毒復發”,因心中愧疚便開了私庫,把靠近庫門的一些東西劃拉給甘泉宮,這樹珊瑚便是其中之一。也因此,唯葉蓁知道,那國寶並非皇上寵愛才加以厚賞,不過是陰差陽錯罷了。
但國寶終究是國寶,她可以支配,卻不能損毀。而今葉家攤上這事,若抓不住罪魁禍首,少不得要落些罪名。
及至此時,葉蓁才知,皇上的警告還算不得打臉,這次的災禍才真真正正傷筋動骨。倘若它悄悄碎在葉府的庫房裡也就罷了,偏偏碎在大庭廣眾之下,這賊子分明是有意為之,欲讓葉家聲名掃地啊!
與此同時,聖元帝在御書房裡接見了葉老爺和中郎將,待二人說完,不緊不慢地道,“既找不出疑點,亦抓不住嫌犯,那便作罷。”此事因何發生,想來魏國無人比他更清楚,而今他既要修法又要重設官署,恨不能一刻鐘掰成兩刻鐘用,哪裡有時間和精力浪費在這等微末小事上?
一樹珊瑚也配稱為國寶,且惹來千般豔羨、萬般嫉恨、最後又勞動這許多人力、物力,引動這許多亂子;連京畿衙門、聯防撫司、三軍禁衛也連番出動,竟似有顛覆邦國的要案發生一般……若無此事,他竟不知葉家還有這等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