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淵的指尖顫了下,五指虛握成拳,這一刻,他好像也成了皇朝學院的人,而不是一個置身事外的路人。
墨子弦嗓子有些堵得慌,還挺感動的,皇朝學院萬般不好,就沖這一幕,他覺得就夠了。
不說仙盟和世家的人,只說散修,都不是尹無用他們能對付的人,凝淵不可能讓他們替自己喪命。
一群金丹修為的人,還不值得他用本命劍。
手心向上,墨子弦送他的那把花枝招展的劍落入掌心。
劍尖剛劃破紅色霞光,整個地面又動了起來,凝淵只覺得腳下的地裂開,身子直往下墜,忙把墨子弦護入懷中。
靈藥園的地面緩緩裂開,留下一間房大小的地方,站在外面,只能看到底下破舊的宮殿。
凝淵和墨子弦落入其中,尹無用跪在地上朝下看,不知道裡面是何情形,其他人猶豫著還未跳下。
鬱夷從乾坤袋裡拿出一捆繩子往下扔,那繩子像是落在了地面上,無法下去。
伸手試探著拍了拍,像是拍在了地上一般結實,拿出刀像鑿冰一樣鑿了幾下,依舊絲毫未變。
茫然道:「這是怎麼回事?明明空無一物,能看到底下的情形,怎麼就結實無比,那他們怎麼出來?」
卓將安拍了下他的頭,扯著他往後退:「你傻不傻,不能出來更好。」
示意他看一旁扔符咒,用劍劈的仙盟和散修,以及世家的人。
鬱夷害怕的縮了縮脖子。
凝淵躺在地上,把墨子弦的頭護在懷裡。
這突然來這麼一下,墨子弦摔的有些懵,揉了揉腦袋翻了個身,枕著凝淵的手臂,看向上面。
「過年了?」誰家放的煙花?噼裡啪啦,五顏六色的還挺好看。
凝淵動了動手臂,讓他起來,墨子弦此時也反應了過來,忙坐起來扒拉他的頭:「你怎麼樣?腦子沒摔壞吧?」
凝淵的頭被他抱在懷裡翻來覆去,頭髮都亂了起來:「你先鬆開我。」
墨子弦丟開他:「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墨,子,弦」他說話時常沒分寸,凝淵一字一字念著他的名字。
墨子弦有時話比腦子快,說出來也覺得理虧。
道歉不知道說什麼,直接傾身在那薄唇上印了下,頭頂上的煙花突然消失,修士們傻了片刻。
剛才是眼花嗎?怎麼看到底下的兩個人親了下?
袁度腳下一滑,直接摔了一覺,拉著傻了眼的尹無用退出人群。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凝淵和墨子弦待的久了,臉皮也厚了許多,只抬眼看了下上面,舔了下唇角,略帶無奈。
「我錯了,不應該說你是狗。」
認錯的話說的豪梗無比,彷彿是找茬的,凝淵輕聲道:「現在先別鬧。」
示意他往上面看,墨子弦抬頭望去,就和一個修士四目相對,那一張張往下看的臉,猙獰的滲人。
「現在什麼情況?我記得當時腳下裂開了,然後我們就掉下來了。」
頭頂像是空無一物,但是這些人卻沒有下來,就如同隔了一層無形的東西。
凝淵站起身,轉身又拉著墨子弦起來:「上面有層結界,不過應該撐不了多久。」
「再確定一次,你能打過他們吧?」
「打不過。」凝淵嚇他。
墨子弦急道:「哎,你別打不過啊,你剛才不是說能打過的嗎?」
身後的殿門大開,凝淵轉身凝望了片刻,本命劍出現在手中:「我們進去看看。」
墨子弦也把自己的清月劍拿在手裡,跟著他往裡走。
破敗的宮殿,無人清掃,高臺上的寶座上已經落了不少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