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排在末尾,不可一世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讓開,讓開。」一群人推搡著排隊後面的人,目不斜視的往前,直接插到最前面一個。
奇怪的是,哪怕被推到,整條隊伍中,皇朝學院的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凝淵眯著眼打量著如王八過街的一行人,對那身份若有所思。
墨子弦:「這人誰啊,這麼囂張?」
前面的人,回頭跟他小聲的說:「是二皇子殷明錦,他脾氣不大好。」
墨子弦哦了聲,回頭看凝淵:「你弟弟。」
凝淵玉笛點在掌心,看著前方似笑非笑:「既然是弟弟,那還是管一管的好,省的出來惹人嫌。」
說著就抬步出了隊伍,墨子弦忙跟上,小聲勸著:「會不會衝動了些?他會不會跟殷帝告狀?你受寵嗎?他這樣一看就是嬌慣著長大的。」
殷明錦是凌雲宗弟子所生,從幾歲大,就被帶到凌雲宗教導,自小就看不上天瀾皇朝,以及皇朝學院。
但也知道,凌雲宗想要讓他當殷帝,便一直把儲君殷傲灤當成對手,誰知現在出了個殷子盼,直接越過他,成了儲君。
原就氣不過,脾氣更是暴躁了起來,偏偏能替他出頭的凌雲宗,這次收了脾氣,只讓他帶著人來皇朝學院,打探五靈塔的秘密,最好是把裡面的書籍都抄一份回去。
殷明錦原本不當回事,後進到五靈塔一層,看到那數不清的書,直接撂挑子不幹,這麼多,非抄到老死不可。
現在隨他進皇朝學院的凌雲宗弟子,日日困在五靈塔,他自己帶著隨從,出來逍遙快活。
在凌雲宗還有人管,來到此處,無人管他,竟也覺得開心。
陣閣的門分了兩邊,一邊進,一邊出,排隊的人都很守規矩的站在左側,右側則空著。
殷明錦想著從一側進去,威風就會減少一半,少了神氣,心中不願。
此時雙手抱胸的站在後面,目空一世,等著隨從把人清理開,他好大搖大擺的走進去。
一旁的隊伍往後退,殷明錦臉上的跋扈讓人牙癢癢,凝淵直接一腳踹了上去。
一聲慘叫猛的發出,移動的隊伍停下全都望了過去,只見剛才跟螃蟹一樣的殷明錦,現在趴在地上,一抬頭,鼻子裡面的雪嘩啦啦的流。
疼的眼淚流了一臉,狼狽的讓人發笑,皆是低聲笑了出來。
墨子弦捂著臉不忍看,偷偷給凝淵豎了個大拇指,心裡慶幸,還好凝淵是自己老公,不是哥哥,要不然就沖這狠勁,他肯定見到凝淵就跑。
哥哥?情哥哥?墨子弦思緒翻飛,在舌尖唸了一聲,只覺心潮澎湃了起來,今天晚上在凝淵耳邊試試看。
不過按照凝淵的狠勁,自己怕是落不得好。
他一個人偷笑,凝淵視線從前面移到他身上:「你憋著什麼壞呢?」
墨子弦呵呵傻笑:「晚上再說。」
殷明錦自小就沒受過如此委屈,趴在地上順著兩雙黑靴往上,看到那雪獸大氅,心裡冒出來一個新學的詞:傻逼。
再往上看到兩人猶如天外來客的臉,不由的和其他人一樣,恍惚了下,抬頭看了看天,想確定是不是自己穿少了。
等到最後,才反應過來,看個屁的天,自己是捱了打,眼前人打的。
殷明錦抬著頭,這一瞬間,對面的人要怎麼死,他都想了幾十種法子。
凝淵察覺到視線,和墨子弦的說笑停了下來,轉回頭,低眸看去,眼中淡漠,如大漠戈壁。
殷明錦像是被扔在了荒蕪沙丘,四周皆是黃沙,空無一人,心裡慌的無神,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等到前面的隨從小心翼翼的拉他起來,他才從那種感覺中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