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度就像嘮家常一樣,平淡的說著這些話,墨子弦身為外來者,除了嘆自己選錯了之外,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尹無用衣袖下的雙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起,心裡的恥辱快要把他淹沒,猛的站起身,一臉怒氣:「你們就不會覺得這是奇恥大辱嗎?我們是皇朝學院的人,只能死皮賴臉,毫無尊嚴,被別人踩在腳底上還要仰起頭賠個笑臉。」
他平日是個存在感不高的人,不愛說話不愛笑,無論何事都捧著一本書,熱鬧的人群中,很容易把他忽視。
此時那雙眼露了光芒,幾句話擲地有聲,鬧哄哄的鳶羽傘內,猛的靜了下來,除了鍋裡咕嘟咕嘟的冒著香氣,再無一絲聲響。
吳老頭依舊是捧著熱茶,垂著眼不說話。
墨子弦抬眼看了看尹無用,在腦海中跟系統說:「果然,老實人生起氣來嚇人,都把人鎮住了,不過他說的也對,就皇朝學院這樣,我都看不上。」
凝淵嗯了聲沒說話,尹無用算是皇朝學院,少見的還存在血性的人,凝淵能隱隱約約感受的到,他和一般人不同的地方。
像墨子弦看不上皇朝學院,會想著換個地方,尹無用是恨其不爭的神色,就如看自家家業一般。
自家家業?凝淵一閃而過的念頭飛走又被他抓了回來,尹?殷?尹無用還是殷無用?
凝淵又打量了下尹無用,把此事放在心裡,打算有空再探查。
鍋底的柴火噼啪一聲響,吳老頭不說話,其他人也皆是低著頭不言語,尹無用失望的看了眼眾人,彎腰拿起腳邊的劍。
衝著吳老頭抱拳:「師父,我不願再次蹉跎時日,還請師父給我指個方向。」
吳老頭指了個方向,尹無用道了謝,決絕離去,哪怕冷的抱著胳膊顫抖,也未回頭。
墨子弦和大家一起看著他的背影,含著胸,冷風吹動他單薄的衣袍,腦海中和那一日凝淵走向黑暗中的畫面重疊。
都是孤身一人,都是如此決絕而堅定,毫不留情,毫無回頭之意。
不知怎的,墨子弦覺得他們是同樣的一種人,心中升起深深的挫敗感,就像是卑躬屈膝的人遇見了蹈節死義的人,鄙視,看不上,心中嘲笑他傻逼,但是也有一種望塵莫及。
他從小就是個差等生,做事平衡利弊,之前並不覺得這樣不好,現在,他有了變一變的念頭,他要當個高傲的人,以後凝淵再對他說教時,就抬著下巴對他說:我現在是個正直善良高尚的人,你已經不配說我了。
拿著劍站起身,衝著吳老頭抱拳告辭:「師父,我也去了。」
吳老頭傻傻的抬頭看他,尹無用的所作所為,他能理解,但是墨子弦這人,橫看豎看都不像一個闖將。
墨子弦大步邁出,學著剛才尹無用的姿勢,抱著胳膊往前。
凝淵又在他周身加了層靈氣驅寒,皺著眉頭問:「你為什麼要出來?」
這實在不是他的性格。
墨子弦埋著頭往前走,臉上是要衝鋒陷陣的英勇:「我要改變自己,讓自己變的有血性,從前不要臉,貪生怕死的墨子弦已經死了,現在是一個重生的我。」
凝淵懷疑道:「你如果沒有鳳羽衣,會出來嗎?」
墨子弦腳步微停:艹,殺人誅心。
不確定回:「應該,應該會吧!」
「你為什麼要想著改變自己?」墨子弦從不覺得自己的選擇是錯,既然無錯,凝淵想不通他怎麼就想著改變了。
墨子弦抿著唇不想說,凝淵又追問了一遍。
想著他是系統,身邊也沒個能說心裡話的,墨子弦摸了摸耳朵,難堪道:「我覺得凝淵有點看不上我,是因為我沒臉沒皮,沒有骨氣」
黑靴踩在雪地裡,咯吱咯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