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次又退了出去,怕是皇朝就要易了主,等不到鳳帝涅槃了,若是他真的要怪罪,我要是生,就以死賠罪,要是死了,你就把我挖出來挫骨揚灰。」
殷帝嘴巴張合,紅了眼:「老祖宗。」
老祖拍了拍他的手:「莫要憂思,記住老祖宗的話。」
「是,孩兒記下了老祖宗的話。」
「那我如何知道他是否來了人間,需要我守護。」
老祖:「盯著卜家就好。」
殷帝:「老祖宗,鳳凰的骨肉血液,當真有世人傳的那功效?」
王家送來的那片鳳凰肉,他獻給了老祖宗,聽老祖剛才的話語,想來應該是不曾吃的。
老祖緩慢搖頭:「不知,不過想來是失準的。」
殷帝坐在床頭,看著窗外像個迷茫的孩子:「老祖,我一直都不懂,我們皇朝怎麼變成了這樣,我們不應該到如此地步的。」
冷風吹動雲霞,老祖嘴唇合動,最後還是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凝淵抱著鄔君逃出天機閣,飛過三座山,沒察覺到跟過來的氣息,忙落下化為人形,月牙白的衣袍,已經變的鮮紅,濕粘。
離至,阿嫫,桑榆,緊跟其後落下,懷中的鄔君奄奄一息,氣息若有若無,虛弱的鳳凰身軀化為人形。
見狼狽的凝淵眼眶泛紅,有了淚光,鄔君想抬手給他擦擦淚,才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雙臂。
忍著疼,柔柔笑道:「少帝,你又不乖了,阿嫫說涅槃前不准你出來呢!」
笑著的人淚水劃過眼角,落入發間:「少帝,我在人類面前,沒有變人形,荀北,荀北也沒有,所以,他們還不知道我們能變為人。」
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聲音低不可聞,卻帶了些小得意,他們,沒有給族人惹麻煩。
凝淵心像是被人狠狠揪扯,嗓子口塞上了厚厚的棉花,淚水掉落在她的額間,一分為二向兩邊滑落。
離至頭上還流著血,哭的泣不成聲,阿嫫慈愛的手給鄔君擦去臉上的淤泥,她知道,女孩家都愛乾淨。
笑著說:「鄔君,孩子,去吧!去和荀北和孩兒團聚吧!」話說完,淚水也從蒼老的眼眸中落下。
鄔君已經虛弱的說不出話來,喘息不停,依舊不肯閉眼,像是有什麼未了的心願。
凝淵附耳去聽:「你和我說,千難萬險我也幫你辦到。」
鄔君已經快要無法出氣:「少帝,我,我想求你件事,亦,亦初山是我們的家,梧桐樹是我們的歸宿,如果能找到荀北和孩子的殘肢,能不能帶回亦初山,和我葬在一處。」
凝淵淚落如雨,面帶寵溺,哽咽承諾:「我會辦到,你在亦初山等著,等著他們回來。」
「不,少帝最重要,危險就不要找了。」微弱的聲音用盡全身力氣發出,鄔君睜大了眼睛,看到凝淵點頭身體才鬆了下去。
無盡的悲傷散開,離至不再壓制哭聲,跪地嚎啕大哭,阿嫫靠在桑榆懷中,哭的像個孩子。
山間飛來飛去的鳥兒,爭鬥吃食的走獸,停止了動作,愣神了片刻,隨後皆是緩慢走了過來,俯地閉眼,像是參加一場葬禮,也是參加一場葬禮。
那個溫柔的鳳凰,明媚愛笑的鳳凰,傷口還在滲著血,一身羽毛離了身,應該有漂亮羽翼的地方,空蕩蕩,永久的閉上了眼,臨死的最後一句話,就是讓凝淵不要因為她冒險。
凝淵單膝跪地,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裡,淚水落在泥土,不發一言。
風來風去,吹下黃葉飄落,凝淵給鄔君理了理頭髮,把她抱起,遞給哭到窒息的離至:「你帶她回家。」
淚已幹,恨復生,衣袍滴血,手握出竅的利劍,雙目猩紅,整個人猶如鬼煞,抬腳轉身,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