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進去,不料顧大山想都沒想到跟他弟弟一道過去了。
張氏扶額。
他家這男人什麼都好,唯有一樣,都這麼大了,還把自家弟弟當寶貝似的,也真是瞎了眼。
顧大山都進去了,張氏也不得不進去。且她進去之後,還貼心的將院門都關上了,徹底隔絕了外頭的視線。她知道這些人是有多嘴碎,哪怕是看到了一星半點兒,最後也會傳得不成樣子。
外頭的人進院門關上了,不由得掃興離開。
顧禮跟在顧邵後頭,嘴裡還在叭叭地說著:“大哥,你們先生為何會到咱家來呀?”
“廢話怎麼這麼多?”顧邵因為之前那事,心裡還氣著呢。
走了兩步,他又問道:“往常這時候爹孃不是在地裡嗎,今日怎麼偏偏留在家裡了?”
“今兒地裡的活都弄完了,爹孃就早點回來做晚飯啦。”顧禮歡喜地說著,“幸虧爹孃來的早,要不然,他們可就看不到秦先生啦!”
顧邵聽著卻只想哭。這,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對了,小妹呢?”
“娘讓她去打豬草了。”顧禮皺了皺小鼻子,對於大哥關心起了小妹十分不樂意。
他也不想多說顧小妹的事兒,在顧禮看來,明顯是堂屋裡頭的秦先生更有意思些。
堂屋內,顧家夫妻倆看著秦先生帶來的東西,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按理說這是邵哥兒的先生,他們如何能夠收先生的禮物?可是這位秦先生說得也真誠,若是他們再不說下的話,只怕會顯得小氣。對待顧邵的事兒,夫妻倆總是這樣,謹慎又小心。
秦先生見他們如此拘束,不由得笑了兩聲。
當下,顧家夫妻兩個更拘束了。
媽呀,這位先生怎麼連笑起來都那麼威嚴,怪讓人不自在的。
“之前聽聞顧邵提到過二位,正好今日得空,便親自過來拜見拜見,打擾之處,還望海涵。”
“不打擾,怎麼會打擾呢?”夫妻倆拘束歸拘束,可是該有的客套還是有的。這是邵哥兒的先生,他們可不能怠慢了,“先生能來,是我們家的福氣。您是邵哥兒的學生,只有我們去拜訪您的理,只是田間忙碌,這才一直沒有上門親自拜見。”
秦先生一聽便知道,這兩位必定是重視讀書之人。
瞧見顧邵磨磨蹭蹭了大半天,終於還是走了進來,秦先生方才開始進入正題,“不瞞二位兄嫂,我今日過來,一則是為了拜訪,二則,是為了我這學生顧邵。”
“為了邵哥兒?”夫妻倆面面相覷,不懂秦先生的話。
秦先生笑了笑:“這事原本該早些跟你們說,如今說來,只怕會覺得突兀。是這樣,我打算讓顧邵參加今年八月中旬的鄉試。”
一石激起千層浪。
顧大河和陳金蓮激動的連凳子都坐不住,“我們家邵哥兒,終於能參加鄉試了?”
“什麼叫終於?”秦先生敏銳地發覺了不對勁的地方。
顧邵頭低得更加厲害。
先前他為了躲避科考,說謊哄騙爹孃考鄉試的文書一直被卡著。眼下當著秦先生的面,顧邵卻不能再忽悠了,“先生,學生之前一直身子不大好,所以才沒有考鄉試。”
秦先生冷笑一聲,已經不想再拆穿他了。
總歸今日事試到了顧家夫妻倆的態度,日後顧邵若再有什麼藉口,秦先生也能做到心裡有數。
他跟顧家夫妻倆商討完了顧邵鄉試的事兒,便又說出了一句讓顧邵膽戰心驚的話。
“考試在即,為了讓顧邵能安心科考,往後幾個月,不如讓他留在私塾裡。既方便了教導,也不耽誤他用功,兩位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