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給叫來了,如今留在縣衙裡頭的,好像就只有閒著在家還沒出門的周大人了。這也太寒磣了,要是那位新知縣過來,少不得要認為他們故意怠慢他。
辭別了眾人,顧邵趕忙去酒館的二樓去尋晉安先生,與他一道兒趕去縣衙裡頭。
那邊,周介推也領著鄒知縣回了縣衙,兩邊人剛好在縣衙門口碰上。
顧邵猜出了這人是誰,眼睛一亮,立馬上前打招呼。
周介推是熟人,壓根不必特意上前來打寒暄。顧邵對著的,顯然是周介推旁邊的鄒縣令。畢竟這回也是因他之故怠慢了人家,顧邵不得不客氣一點。
可說了兩句話之後,顧邵便發現,這位新來的鄒知縣對他的態度好像不大對勁兒啊。
不管他問什麼,那位鄒知縣都答得很小心,彷彿他是什麼可怕的人一樣。顧邵也不想人家剛來就對他有什麼偏見,所以同鄒縣令說話的時候,顧邵便更細心了幾分,盡力讓鄒知縣知道,自己是個再和善不過的人。
和善是和善了,鄒知縣迫於壓力,只好耐著性子一句一句地回著顧邵。不過他仍在心裡暗暗的給自己敲響了警鐘。這位顧通判,不僅做人厲害,說話也是滴水不漏。
看來是個笑面虎不假了。
在鄒知縣這裡,顧邵必定是得碰上一個軟釘子了。周介推是一路跟著過來的,大概也猜到了鄒知縣的意思。
他只看了兩天的熱鬧便也看不成了,得出發回京。
淮安府這邊不管是查案還是賑災的事都已經結束得差不多了,周介推準備了一日過後,便與顧邵和晉安先生辭行。他行程趕得急,顧邵幾個也沒留人,反正以後回京城還能再見的,也不必多也不必多做什麼樣子。
待周介推走之後的大半個月裡頭,整個淮安府的新上任官吏也全都到齊了。
顧邵看著重新修繕的官舍,想到了自己頭一回給聖上寫的信。雖說這回重修官舍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他那封信,可既然修整了,便說明聖上還是記掛著他們的。聖上如此為了他們著想,他這個御定的淮安府通判,自然得做出一番實績來才行。
另一邊,周介推趕了這麼長時間的路,也總算是趕到了京城裡頭。
回京之前,周介推已經猜到了這回京城肯定會熱熱鬧鬧、有的折騰。不說其他,單就是吏部考課改制的問題,便要在不少人頭上動刀。涉及自身利益之事,這鬧騰的動靜必然不會小。
事實也一如周介推想得那樣,京城裡頭如今是不大安定,尤其是朝廷那邊,更是吵翻了天。
不過讓周介推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們吵的竟然不為吏部的考課改制,而是因為一封信引發的是否派人出海一事。
周介推聽了這訊息之後立刻派人前去打聽。好在這事兒好打聽,沒花多久的功夫便打聽了出來,原來是因為戶部錢大人半個月之前收到了一封來信,信上說,東南海上有一物為紅薯,產量極高,極易成活,且隨處皆可種植。聽說那信上面還畫了圖,另說了大概去哪兒可以尋到這樣一個寶貝。
只是吧,這事怎麼聽怎麼扯,都是沒有所謂的訊息,周介推難以想象朝廷那幫人竟然會為了這麼一封信爭到現在。他忍無可忍地打斷了屬下的話,多問了一句:“那信是誰送來的?”
“聽說是淮安府的顧通判。”
周介推嘴角一抽:“難怪呢。”
也就只有他有這個本事了。
第169章 回京述職
這信若是旁人寄過來的,錢尚書保不齊看也不會看。即便是看了,也未必會把這件事當做一回事,反而會覺得是旁人忽悠他——可問題是,這信是顧邵送來的。
因有互市和崔鎮一事在前,顧邵在錢尚書這兒一直是個極靠譜的人,雖然這回他送來的信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