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但是思慮再三,魯齊林還是來了。他當然不稀罕顧邵的請帖,他今兒過來只是沒事幹瞎溜達的,與顧邵沒什麼關係。
本來魯齊林就是這麼想的,直到方才看到了那樣一幕。
魯齊林默不吭聲,可這會兒心裡已經亂七八糟地想開了,一會兒罵自己的妹夫害人不淺,一會兒慶幸自己收手收得及時,一會兒又埋怨顧邵真是個馬屁精連聖上都被蠱惑了……
與魯齊林同桌的幾個也在暗自慶幸:“幸好咱們當初沒有與顧大人作對。”
當初顧邵來翰林院的時候,其實還有不少人不滿意他的。翰林院多文人,文人相輕,古來如此,他們覺得顧邵年歲小,性子又不穩,雖則得了一個狀元郎的名頭,但是不服氣他的人多了去了。狀元郎和榜眼比較,他們還是看好榜眼一些,畢竟人家出身要好得多。可如今瞧著,這出身也並沒有什麼用,榜眼還是人家成王的外孫呢,不也沒見著做成什麼事嗎,反倒是這位出身低微的顧大人,步步登天。他們這些年長他許多的人,早已經是望塵莫及了。好在他們當初看不慣也只是心裡看不慣,從來沒有為難過顧邵。
另一人道:“要作對,也輪不到咱們啊。不過,我看這顧大人是個大度的,應當不會計較這些。若真是計較了,今日咱們也不會同坐一張桌子上了。”
幾人互相對視一眼,俱笑了一聲。無他,只是都想到了一處。
俄頃,幾個人彷彿不經意一般,拿眼睛偷偷地覷了魯齊林一眼。
魯齊林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偏偏想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真是,丟人!早知道就不來了。又不是他的婚禮,巴巴地跑過來幹什麼啊?魯齊林悔之不及,因為自覺沒什麼面子,所以後來一直悶頭喝酒,都沒怎麼說過話。
顧家宅子這邊熱熱鬧鬧的,付公公走了一遭後再回皇宮,總覺得這殿裡被襯得頗為冷清。
他也來不及細想,趕緊進去回稟聖上。
皇上一早就開始等著了。今兒一大早,他就坐起來批閱奏摺,沒法子,今兒能供他使喚的人都去外頭參加狀元郎的婚禮去了,皇上不得不自力更生。
他在這兒辛辛苦苦地批改奏摺,可他的幾位股肱之臣卻在外頭高高興興地看熱鬧,皇上只要想到這一點,心裡就氣得不行。可摺子就堆在這兒,他還不能不批,若是不批,回頭那些人定又得唸叨他了。
成天聽著這些唸叨,他們是不煩,可皇上覺得自己的耳朵都要煩死了。
恰好在他最焦躁的時候,付公公帶著訊息回來了。皇上立馬扔下了筆,招來人問道:“怎麼樣,今兒狀元郎那邊是不是特別熱鬧?”
付公公笑著回道:“是熱鬧,奴才剛剛過去的時候,瞧見滿院子都是人呢。不僅是院子裡,就連外頭也多得是看熱鬧的人,一個個圍在那兒,稀罕著呢。”
皇上聽著更是後悔:“只可惜朕沒看到。”
“奴才就是聖上您的耳目,奴才看到了,跟聖上您看到了也沒什麼差別。”
這話聽著皇上心裡好受了一些。他是沒法子出宮去看了,可聽著付公公轉述,彷彿還真的就跟自己過去了一樣。付公公知道皇上什麼性子,也知道今兒回來之後皇上肯定會問。方才他過去的時候雖然停留得時間不長,但是看得卻仔細。顧家的宅子是什麼樣的,狀元郎的父母是什麼樣子的,弟弟妹妹是什麼樣子的,今兒顧家來了哪些客人,付公公都記得一清二楚。
將這些說完了之後,說得皇上心滿意足了,付公公這才提了賀禮的事:“奴才送禮過去的時候,院子裡的許多人都被震住了,似乎沒想到聖上竟然會派奴才去送賀禮。”
“震住就好,震住就好!”皇上連說了兩聲。
他人雖然沒到,可是隻送了幾分賀禮,便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