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寧只要想一想還是會覺得很不捨的。
馬車到了平江伯府門外,遞了帖子,小廝立刻放行。
進了車門,馬車停穩之後,薛清寧就掀開馬車簾子,扶著小桃的手下了馬車。薛清芸隨後也下來了。
已經來過這裡一次,再來自然比上次要熟悉的多。
而且這一次平江伯府裡的丫鬟和僕婦待她們比上次要熱絡得多。
一路因著她們到了後院,薛清寧才知道,原來平江伯府的芍藥都種在一個院子裡面。且多是以紫色的芍藥為主。
旁側一般兒有正房,兩側有廂房,推開門窗就能看得到這一大片的芍藥。
陸老太太現在就坐在明間的羅漢床上。穿一件醬紫色繡團鶴梅竹紋的寬袖大衫,頭上簪了一支金累絲鑲寶的菊花簪子,正在笑著跟人說話。
看到徐氏和薛清寧她們走進屋裡來,忙笑著叫她們坐。
目光打量了薛清寧一打量,就對徐氏笑著說道:“才半年沒見你這閨女吧?瞧著可比那時候要高了好些,模樣也越發的水靈了。”
屋裡坐的那些個女眷聽了,也紛紛的附和起來。
還有人十分親熱的要過來拉薛清寧的手,跟她說話的時候也極和藹,好像跟她十分親近的樣子。
但其實這裡的好些人薛清寧都是不認得的,壓根就叫不上姓名來。只能一直尷尬又客套的笑著。
好不容易應付完了這些人,薛清寧趕忙在徐氏的身邊坐下。
但那些人卻依然沒有要饒過薛清寧的意思。
就見有一位頭上戴青玉鑲寶石佛手紋簪子,年紀約莫四十多歲的夫人在笑著問徐氏:“令嬡生的可真是嬌柔可愛。就不曉得她多大年紀了?可定了親事?”
薛清寧正拿了蓋碗在喝茶,聞言差點沒被碗裡的茶水給嗆到。
其實這些時候她跟著徐氏出門交際,沒少聽到想要跟她家,特別是想要跟她結親的話,但說的這樣直白的,這位夫人倒確實是頭一個。
顯然屋子裡其他的女眷對這件事也是很感興趣的,一個兩個的沒有再說話了,都凝神靜聽著徐氏的回答。
面對著這麼多人的目光,徐氏倒是從容淡定的很。
“還沒有呢。”
她面上帶著微微的笑,“她才十歲,還小,現在定親事未免太早了些。等過兩年她大一些再考慮這事罷。”
“十歲也不小了。”
那位夫人卻仿似聽不明白徐氏的推脫之意,笑著說道:“姑娘家十三四歲出嫁的多的很。而且,早些定下親事來,讓他們兩個時常見見面,多相處些日子,彼此熟悉,豈不比定了親事立刻嫁過門,卻兩個人之前連面都沒有見過一次的好?”
也不能說這位夫人的觀點不對,其實好些彼此熟悉的世家確實就是這麼做的。
自小就將親事定下來,彼此經常見面,那兩個人之間的感情自然就會好一些,婚後相處起來也要容易一些。
但是薛清寧卻是沒有想過這件事的。
那位夫人還在跟徐氏說她孃家有一位侄子,“家中的嫡長子,一直在松山書院讀書,已經考中了秀才的,今年秋闈就要下場應試。他的才學是極好的,先生說他文章的火候已經到了,這一科秋闈是必定會中的。相貌生的也好,性子也謙和。雖然年紀要較令嬡大一些,今年十八歲了,但卻是個會疼人的。薛夫人若願意,不妨見他一見,如何?他父親現任鴻臚寺卿,家世跟貴府應該也是匹配的。”
豈止是匹配?這若是在以前,以榮昌伯府這樣一個沒落的人家,女兒能嫁給鴻臚寺卿的嫡長子,那簡直都可以說是高攀了。
但是現在,薛清寧非但是榮昌伯府的姑娘,還有靖國公世子義妹這一重身份,這門婚事匹不匹配就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