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直背脊都不免有些彎曲,但他的眼睛卻並不渾濁。阿爾傑的父親有一雙棕藍色的漂亮眼睛,阿爾傑也有這樣一雙眼睛,而老人也有,這大概是家族遺傳,連阿爾傑的母親的眼睛顏色也是棕藍色,只不過偏藍一點,沒有阿爾傑的眼睛透亮。
當阿爾傑看著你的時候,你會認為見到了一個小天使。
谷鬱歡不能操縱阿爾傑的言行,否則一定要旁敲側擊的問一問老人的底細,不會任由老人說完了話就推著輪椅離開了,他好像是對下面發生的事情連絲毫的好奇心也無。
阿爾傑注視他推著輪椅回房。
谷鬱歡的注意力沒有放在老人的背影上,而是放在牆上掛著的畫上面。整個古堡裡面,每一條走廊、每一個房間都掛有大幅的油畫,而且偏向於抽象主義的畫作,畫面扭曲,大多數乍一看會給人帶來衝擊,讓心中不安。
這一副畫上的每一個人物卻都栩栩如生,每個人的表情都清晰可見,彷彿是用照相機拍的照片一樣,絕不是抽象主義的畫作,這也谷鬱歡發現的第一幅並非是抽象主義的畫作。
這幅畫作非常的眼熟,谷鬱歡靈光一閃,想起來了——《意外歸來》
【定律五、意外歸來】
這個副本的定律非常的短,目前谷鬱歡只知道禁用道具、共情、缺失掌控權是什麼意思,對於其它三條,毫無頭緒。她本以為意外歸來應該指的是一個事件,沒想到指的居然是一副畫作的名字。
《意外歸來》是俄國畫家伊里亞葉菲莫維奇列賓大的一幅油畫作品,這幅油畫透過對人物表情的細緻刻畫,向觀者講述一個革命者被流放經受著諸多痛苦,他的家人正在悲傷,卻沒想到流放者不期而歸,家人對此既是意外又是興奮的故事。
谷鬱歡抓緊時間一點一點的掃過這幅畫,希望能在有限的時間裡面從畫作裡找出有用的線索。這幅畫的構圖突出了回家的流放者,那是一個瘦削的、滿臉鬍子的,還穿著四衣的中年男子,他眼珠瞪大,黑白分明。
谷鬱歡琢磨著他臉上——他忽然緩緩的咧嘴笑了。
這個笑容把谷鬱歡驚慘了,但她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不過一瞬就恢復了平靜。遺憾的是房門被老人關上了,谷鬱歡想探究也無法。
阿爾傑在家裡是個很禮貌的孩子,他在家人面前和對外人簡直是兩幅面孔,但其實內心裡都有各種亂七八糟的情緒,只不過是說出來和不說出來的差別而已。
癱在地上的姑姑爬都爬不起來,趴在地上嚎嚎大哭。
阿爾傑慢慢下樓,站在餐桌旁邊,看到了廚房的情景。
阿爾傑的表哥,姑姑和姑父的兒子躺在血泊之中,一把勺柄從他的眼眶裡面穿進去,血從戳爛的半邊臉淌出來,阿爾傑聽到了表哥細細的□□,嚇得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
……阿爾傑被嚇暈了。
谷鬱歡醒來的時候,阿爾傑的媽媽拉著他的手,發現兒子醒過來,給了他一個吻。
“寶貝兒,你還好嗎?”
阿爾傑木然的點了點頭。
母親嘆了一口氣,手機響起來,她對阿爾傑說:“媽媽去外面接個電話,很快就回來。”
阿爾傑點頭,等媽媽離開之後,他赤腳下床,跑到巨大的穿衣鏡前,拉開了自己的上衣,黑色的五星芒越來越紅了,中間那個羊頭的眼睛微微張開了一點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