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將會過去;而那過去了的,就會成為親切的懷戀。
普希金《假如生活欺騙了你》,這是詩人普希金在幽禁期間所作,那時候詩人被迫與世隔絕,是一段非常孤單的日子,可裡面的每一句話都是積極而樂觀的。
“我也希望自己能夠永遠滿懷信心,走到最後!”
谷鬱歡也希望這段時光能夠終將過去,但前路迷茫,甚至不能夠深思,否則一直以來的堅持都會顯得有些可笑。她將頭埋在西門康的胸膛裡,悶悶的說:“你有沒有想過,即使堅持到第八十一題,我們還是在這個該死的app的控制當中?現在才第三十二題,我沒有把握能夠和大家一起活到第八十一題……”
西門康:“你不會有事,我很快就能集齊一百朵小紅花。”
谷鬱歡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我在哪一個副本里面死了,app復活的我還是我嗎?”
西門康:“我們可以嘗試著對app多一點信任!”
谷鬱歡笑了一下。
西門康忽的僵住了。
兩人相擁,谷鬱歡當然能感覺到他的僵硬,此時她看不到西門康的臉,但也不用看到就能知道他臉上的神情,他這個人一貫表情較少,此刻大概和平時也沒什麼兩樣,唯一能看出來差別的大約是他的眼睛——眼睛是騙不了人的。
除了眼睛之外,身體的反應也騙不了人。
谷鬱歡才會這樣抱著他。
西門康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同時也意識到谷鬱歡是在套他的話。如果是其他人的話甚至不會發現他的異常,他自認沒有露出破綻,而唯一的與旁人不同的就是他對待app的態度,這一點點言語上的偏向本不該被任何人察覺。
谷鬱歡卻察覺了,而察覺之後,也只有她才能在他高度警惕的時候輕而易舉的套出他的話。
兩人的距離被輕輕的拉開,谷鬱歡感受著對方的手放在她肩膀上溫度,她看著西門康的眼睛,看到了裡面的掙扎,也看到了隱藏得極深的不安,忽然有些心軟。
事關重大,不管怎麼說她都應該問清楚,而且他有意瞞著自己這事怎麼說都不同尋常,即使要刨根問底她也有理由站住腳。
如果她逼迫西門康說清楚,西門康毫無辦法,大概只能妥協。
“我想吃茄盒子”
西門康愣了一瞬:“啊?!”
很少能見到西門康這幅傻樣子,特別是在末日重逢之後,他比從前更加穩重,更不好撩撥,如今能令他這樣侷促,如此緊張,谷鬱歡很有些小自豪:“我說,我要吃茄盒子!”
“……沒有新鮮的肉!”
看,都給帶偏了。
谷鬱歡得意洋洋的在他下巴上吻了一口,點評:“該刮鬍子了,胡茬怪扎人。”
說完,就高高興興的離開了廚房,怪得意。
西門康就這樣傻傻的看著她走了……
很久之後,廚房裡才響起了低低的笑聲。
……
晚上還是有茄盒子,茄盒子是用油炸的,本是一道用瘦肉、茄子製成的家常美食,可是現在打哪也找不到新鮮的瘦肉了,只能往裡面夾火腿末,也沒有雞蛋,就用麵糊裹一層下鍋炸,做這個其實挺廢功夫的,主廚西門康還特別跑菜地裡面摘了一堆茄子,炸了整整一大盤,堆老高。
谷鬱歡是故意折騰他,西門康知道。
可是他同樣也知道,谷鬱歡退了很大一步,退步的原因一方面是出於信任,另一方面是因為愛。這份裹著信任的沉重的愛意令他覺得靈魂戰慄,在這段感情開始到如今,他都認為是自己愛谷鬱歡更多,哪怕他不怎麼會表達。
因為見不到她,西門康可以思念到心慌,無法做好手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