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
我赫然震驚，陳易死了？！
那日他們逃走時，陳易在混亂之中中了兩槍，但根據我看到的，和阿猜講述的，子彈並沒有擊中陳易的要害，而且陳易又是醫生，他和寧川在花豹那已經處理過傷口。
莫非是條件太差，傷口感染了？
可如果陳易沒死，寧川又怎麼會選擇來自首？
我懷疑間，寧川詳細向警察描述道：“逃跑那天，我身上有傷，他也中了槍，我們想要逃出門萊鎮，躲過警方追擊，但他就熬不住了，死在了路上。”
“我把他的屍體扔進了大海，自己也因為發燒昏迷，失憶了一段時間，前不久剛清醒過來。我清醒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自首，他已經死了，我也不想再繼續提心吊膽地躲藏下去了。”
陳易的死似乎給寧川帶來了沉重打擊，他情緒低沉，眼裡也毫無生氣。
聽完他的講述，我身邊的鄭佳慧皺起了眉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她喃喃道：“我總覺得他沒有說實話，他的解釋太過蹊蹺。”
我自然也明白鄭佳慧的懷疑，我也和他有一樣的想法，但現在我們沒有任何證據，去查證他的口供。
我看著寧川此時這副樣子，心裡不免泛起心疼。
說起來，當初他走在岔路時，如果我及時拉他一把，而不是推開他，或許他也不會淪落今天的結果。
更何況當年希冀的活體實驗中，他是我爸手下的受害者，是因為我爸，他才和陳易分開。
想起這些，我心裡不免愧疚。
他雖然是陳易的弟弟，但陳易所做的事情跟他無關。
我看向鄭佳慧，懇求著她：“我能不能去當面跟他談談？”
鄭佳慧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點了頭。
她撤掉了裡面的警察，讓我進入了審問室。
我剛踏入審問室，寧川下意識地抬起頭，他的雙眼眼神滄桑，在見我的一剎那露出幾分驚訝，隨後自嘲地苦笑了一下。
“到底是讓你看到了我這副狼狽的樣子。”
我心頭一酸，坐在了他對面，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開口。
或許是我沉默了太久，寧川竟然主動問起我來：“你最近還好嗎？”
“嗯。”我輕輕應了一聲，扯出一個安慰的笑容，“我一切都好。”
“那就好。”
寧川喃喃著，苦笑道：“現在陳易已經死了，你的仇也算報了。希望你今後能夠幸福。”
他的話讓我大為觸動，寧川自始至終心裡都在為我著想，他其實沒有變過。
就像在陳易要殺我滅口時，也是寧川當時攔住了他。
他和陳易從來都不是一類人。
而寧川還在自顧自地說道：“我以前做錯了很多事，不管初心是怎樣的，我還是跟你恨的人攪在了一起。我不求你原諒我，只要你幸福就好。以後的日子，我會在監獄裡好好悔過，這輩子也就這麼稀裡糊塗地過下去吧。”
寧川懺悔的心思明顯，我也知道他當初衝動選擇陳易的原因，多多少少跟我也脫不了干係。
此時聽到他如此喪氣，我心裡很是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