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世子爺的震怒,這種怒意甚至她在前世也沒有瞧見機會,記憶中的世子爺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便是偶爾動怒,也不曾像今天這樣。
“爺……爺不要這樣。”阿秀緊跟了幾步上去,小聲勸慰。蕭謹言也覺得方才似乎有些失態,只壓抑住了自己的情緒,對阿秀道:“你放心,我不過就是查一下事情的真相,畢竟不管是你還是清漪,都是文瀾院的丫鬟,你們任何一個人有什麼閃失,也是文瀾院裡頭的事情。”
阿秀還想再說些什麼,蕭謹言已經快步往前走了幾步,他這幾日雖然在宮裡頭守夜,睡得少了一些,可有些事情卻好像想得比前世更通透了一些。阿秀緊跟在蕭謹言的身後,門口的丫鬟見他們快步走來,只忙不急就挽起簾子,引了兩人進去,阿秀便去熏籠上倒了熱茶給蕭謹言,遞上去道:“世子爺,您先喝口熱茶消消氣。”
蕭謹言抬起頭,看著阿秀白嫩細滑的臉頰,無法想象要是清漪臉上的傷傷在了阿秀的臉上,會是怎麼樣後果,他甚至有些後怕的伸手撫摸著阿秀的臉頰,柔軟的指腹光滑的面板上摩挲而過,只低下頭,大掌扣著阿秀的後腦勺,額頭和額頭相抵,兩人之間不過方寸的距離。
“阿秀,你不要怕,我會保護你。”
阿秀正視著蕭謹言幽黑深邃的眼眸,一時間有些失神,想起前世自己的慘死,忍不住潸然淚下。
“怎麼了?”蕭謹言一下子慌了神,只用指腹擦去了阿秀臉頰上的淚痕,以為是自己這樣的動作嚇壞到了她,只慌忙鬆開了手道:“阿秀,我不是故意的。”
阿秀退後了兩步,稍稍福了福身子,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小聲道:“奴婢去看看青霜姐姐回來了沒有。”
蕭謹言只有些嘆氣的看了阿秀的背影,心裡就覺得莫名難受,為什麼這一世的阿秀跟上一世不同了呢?上一世的她完完全全的依賴自己,可這一世,她總是刻意和自己保持著距離,即使在最貼心的時候,也不能感覺到那種全心全意依靠的感覺。蕭謹言覺得,也許是阿秀還太小了的緣故,卻如何能想到,原是阿秀心裡頭還存著對前世悲劇的懼怕。
清霜去暖房找櫻桃的時候,櫻桃正噴著水壺在給暖房的花木澆花,聽見清霜的聲音,只愣了愣,臉上的表情都僵硬了起來,難道這麼快就事發了嗎?櫻桃強壓著心裡頭的緊張,小聲問道:“你知道世子爺喚我過去是為得什麼嗎?”
清霜只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剛從外頭回來,世子爺就叫我來喊姐姐,不過世子爺臉上不大好看,姐姐去了可要當心些。”清霜只說著,又繼續道:“我還要去二少爺那邊一趟,就不陪著姐姐一起過去了。”
文瀾院裡頭陰沉沉的,眾人都不敢開口,阿秀站在廊下等清霜,端了水從茶房裡頭出來的墨琴皺著一張小臉問阿秀:“阿秀,世子爺到底怎麼了?我從來沒瞧見他那副樣子,看著好嚇人,我都不敢進去添茶了。”
阿秀也不知道怎麼說好,便道:“這兒沒什麼事,我來服侍就好,你去後面瞧瞧清漪姐姐的臉怎麼樣了。”墨琴只一鬆了一口氣,將茶盤遞給阿秀,自己拍拍屁股走了。
墨琴剛走開,阿秀就聽見裡頭茶盞碎裂的聲音,阿秀端著茶盞站在門口,進去也不是不進去也不是。看來世子爺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只是他在氣些什麼呢?是氣有人要害自己,還是氣方才她落著淚從他面前躲開。
阿秀想了想,還是掀開簾子端著茶盤進去,卻瞧見蕭謹言正蹲在地上撿茶盞的碎片,阿秀忙不迭就放下了茶盤,走過去蹲下來搶了過來道:“世子爺,還是我來吧。”蕭謹言微微一怔,手上半塊碎瓷還在指尖,阿秀伸手一拿,他又沒鬆開,霎時間阿秀粉嫩的手指上邊劃開了一道傷痕,嫣紅的血液從指尖滑落下來。
“小心!”蕭謹言抓住阿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