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擇愣住，他仰頭看向賀北衍的臉，男人的溫柔對於他而言不過是暴風雨前的短暫寧靜。
但在遲疑幾秒鐘後徐擇還是伸出了手，他知道這個手他不伸不行，因為那股溫柔後面是掩藏的可怕慍怒，徐擇不想再惹怒賀北衍，給對方機會在這裡就往他肚子上來一拳，讓孩子在這個時候離開。
就算要離開，也是他和寶寶一起離開。
“我有些行李放在林爺爺家。”徐擇低聲和賀北衍道。
“已經有人去收拾了。”
“我能和他們道個……”別字還沒有出口就在賀北衍冷冷的注視下戛然而止，徐擇嘴角微揚，笑容轉瞬即逝。
從山坡上走下來，山下路口停了數輛汽車，同時每輛汽車旁邊都站了有人，雖然都不認識徐擇心底清楚這些是賀北衍叫來的人，叫來找他的人。
徐擇被賀北衍摟著，兩人坐進同一輛車裡。
那邊賀北衍已經讓司機去徐擇租住房那裡將徐擇的行李給收拾了出來，同時司機離開時還給了老人一大筆錢，老人沒接，反而是詢問司機和徐擇什麼關係。
司機回：“徐擇是我老闆的孩子，鬧了點小矛盾離家出走。現在人找到所以我們來接他回去。”
老人又看司機身後還站了一群人，老人抱住跑過來的孫女，他還是清楚普通人無法和強權對抗。所以只能那樣看著。
司機把錢放在門口一塊石頭上，隨後帶著人離開。
汽車從小村莊裡開了出去，前後都有數輛車，把徐擇乘坐的那輛護在中間。
徐擇兩手扣在一起，放在自己腹部，他跑了一個多月，加上之前的一個多月，現在肚子裡的寶寶差不多十四周了，不出意外的話，寶寶應該成型長出小手小腳了。
可惜我不能平安生下你！徐擇低垂著眼，眸光柔軟得像是能滴出水。
車廂裡安靜死寂，只有引擎運作的聲音。徐擇始終都低著頭，好像這一次是真的認命了。
汽車穿過彎曲的山道，經過一座大橋的時候徐擇突然捂住了嘴巴，他躬著背發出難受的嘔吐聲，一張瓷白的臉，因為孕吐變得蒼白脆弱。
賀北衍知道什麼情況，徐擇懷孕的事他再清楚不過，看徐擇一直孕吐，整個人前所未有的脆弱，當汽車快開到橋尾的時候賀北衍讓司機停車。
汽車還沒停穩徐擇就推門跑了下去，前後車的人看到徐擇出來，也立馬下車。
那瞬間賀北衍眉頭猛地一擰，他以為徐擇這是又打算跑，然而隨後發生的事，讓賀北衍再次驚訝。
徐擇沒有往前後跑，而是往右邊跑，他跑到橋樑旁邊，雙手撐著欄杆直接就跨到了外側，站在橋樑外面，徐擇轉過頭對還坐著車裡的賀北衍揚唇微笑，剛剛的孕吐難受，只是徐擇裝出來的。
他什麼都沒多說，只有一句話：“是不是他必須死？”徐擇手放在自己腹部，那個他指代肚子裡的寶寶。
這句話其他人聽得雲裡霧裡，看徐擇捂著肚子以為徐擇肚子不舒服，但賀北衍清楚什麼意思。
賀北衍從車裡下來，隔著汽車他和徐擇微笑的眼眸對上。
他點頭，冷漠的一個字：“是。”
“我知道了。”徐擇笑容明豔，那一抹笑容賀北衍甚至覺得徐擇那雙眼比任何時候還要鮮豔明亮，比寶石還要光彩奪目。
賀北衍感到點異常，他再次朝徐擇伸手：“過來，那裡危險。”
徐擇搖頭，他聲音沒發出來，用唇語和賀北衍說了兩個字“再見”。
然後徐擇身體往後仰，那一刻徐擇是真的打算往河裡跳，他和寶寶一起離開這個世界，可就在他準備鬆開手的時候，徐擇肚子裡突然有了點動靜。
在他腹部的左側位置有了一點異常，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