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長睫都閃著淡淡的光芒。
相見時多,細看他的時候少。只是每次相見時,他總是有著濃郁的落寞、寂寥氣息,偶爾甚至會有一種心死如灰的感覺,叫人心驚。
而在此刻,他又有了生機,宛若枯木逢春煥發出的那種生機。
聶夫人的心沉了下去。
聶宇轉頭看向她,往前走了幾步,開門見山:“邢顏已找到。”
聶夫人笑,透著絕望。
完了,什麼都完了,包括她的人生。
她費力地問道:“誰幫你找到的?皇上還是祁先生?”
“都不是。”聶宇道,“是皇后。”
“是皇后……”聶夫人低聲重複,隨即苦澀一笑,“明白了。皇后幫皇上選用人才,給你了卻後顧之憂,讓你和邢顏得以聚首,皇上才讓封疆大吏舉薦,重新啟用你。”
“你一向很聰明,的確如此。”到了這地步,聶宇也沒有對她惡言相向。
“我有兩年沒去看過邢顏了,她還好麼?”她問。
邢顏是聶宇在外征戰時救下來的女子,兩人一見鍾情。只是那時老侯爺還在世,不準兩人成婚,之後更是將邢顏交給她,作為控制聶宇的把柄。
什麼聶宇對她一往情深,都是假的,都是她和老侯爺命人放出去的風聲,以此混淆視聽。
她將邢顏囚禁在山中隱秘之處,歲月已久,自信沒人能夠找到,可如今……
聶宇道:“我便是有天大的苦衷,也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等皇上回京,我自會請罪。此刻只說你。你知曉的事情太多,而且執迷不悟,是以,我與長興侯對你的處置是,耳不能聞,口不能言。”
聶夫人踉蹌後退,臉色煞白。
聶宇漠然轉身,離開時步履如風。
晚間,江宜室得知了葉冰的事:昨日,羅氏給葉冰灌了一碗湯藥,葉冰昨日深夜便開始腹痛,請大夫把脈,才知湯藥裡有紅花等讓人難以孕育子嗣的藥材。
值得慶幸的是,羅氏沒下死手,那些藥材的用量不是太多,葉冰好生調養幾年,還是能夠再有喜脈的。
細想想,羅氏的用意很是耐人尋味。
羅氏並不是要將葉冰趕上絕路,只是給了葉冰一個沒齒難忘的教訓。她要讓葉冰明白,有些人是絕對不能招惹的。
卻終究不是善類。
漫長的幾年間,葉冰要不斷服用湯藥,驅除體內剩餘的藥性。是藥三分毒,到了能夠懷胎時,身子也很虛弱了,胎兒能否保住還是未知。如此一來,當初羅氏的心裡的苦,葉冰也能品嚐到幾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