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像你那樣,只是坐著聊天,聊到最後都成了醫生和病人……”
溫瑞生笑著取下母親手中酒杯,溫和道:“媽,您醉了……”
酒店外,葉深開啟車門,“上車。”
陶鹿離他三步遠站著,給andy打電話,“不用,我經紀人會來接我。”
葉深道:“你時間來得及?”
“來得及。”陶鹿焦躁地看了一眼手機時間,嘴硬道,電話接通,“andy,你到北京了嗎?”
“姑奶奶,飛機延誤,我現在還沒上飛機呢!您說說,您要是不自己悄無聲息飛回去,我能不陪著您一塊麼?現在好了……”
陶鹿乾脆利落掛了電話。
葉深斜倚在車前,看她面色不悅,笑著又說了一遍,“上車。”
陶鹿咬著嘴唇上車,系安全帶的時候動作特別狠,像是在跟自己發脾氣。
“去哪兒?”葉深卻是毫不在意,眉梢眼角都寫著安靜平和。
“冬管中心。”
葉深頓了頓,重複了一遍,“冬管中心。”
去冬管中心,兩個人走過無數次。
然而這一次,與從前的千百次都不同。
車子開過兩個紅綠燈口,陶鹿終於忍不住了,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葉深歪頭看了看她,“你覺得呢?”
“我覺得?”陶鹿面色冰冷,“我不覺得什麼,但是我不喜歡。”
“哦。”
陶鹿忍了忍,又道:“你是要我道歉對不對?”
“道歉?”
“三年前,我離開之前沒跟你說一聲,是很沒禮貌……”
“禮貌?”葉深忍俊不禁。
陶鹿受不了自己良心的拷問了,瞪著葉深,“你到底要幹嘛?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你乾脆給我個痛快。”
葉深看著女孩急躁不安的樣子,嘆了口氣,輕聲道:“要求別人遵守誓言之前,自己應當是早已決意遵守的才對。”他看著陶鹿,無奈一笑,“跟一個小騙子談誠信,是我強人所難了麼?”
陶鹿張口結舌,來了來了,要翻舊賬了!
果然,葉深在紅燈前停穩了車子,單臂架在方向盤上,俯視著她,又道:“三年前,你要我答應,只要你在全國錦標賽的名次不低於tk戰隊的聯賽名次,就跟你在一起。這種話,在說出之前,你難道不該先定下心要自己遵守麼?”
陶鹿完全不佔理,索性扭頭看向窗外,過了片刻,直到車子再動起來,才淡淡道:“我那時候不懂事,胡說八道,你不要放在心上。”
葉深平靜的面色終於有了一絲裂痕。
他面色沉了沉,淡聲道:“你現在的胡說八道,又要同誰講?”
“什麼?”
“溫醫師?還是你的楚涵師兄?”
陶鹿蹙眉,道:“我現在不會胡說八道了。”她頓了頓,認真道:“我只想一個人和花滑好好過。”
葉深舒了口氣,面色和緩了些,又問道:“那從前說過的話都不作數了?”
陶鹿一瞬怔忪,眼看著車子開上了熟悉的柏油馬路,路兩旁的白楊樹在初春料峭的寒風裡樹葉搖曳,彷彿回到了三年前。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冷酷無情,“不作數了。”
葉深“哦”了一聲。
陶鹿嘆息道:“從來不曾作數過。”
葉深停穩了車子,靜默片刻,問道:“所以你的喜歡,也是浮光掠影一般,轉瞬即逝的麼?”
“是的。”陶鹿解開安全帶,發出“咔噠”一聲脆響,像是什麼紐帶斷了,她自嘲道:“如果我還有喜歡。”
她推開車門,“謝謝你送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