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大概不行。”他轉身面對著房間,目光所及之處,白色與粉色構成的房間,房間裡,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難以言說具體的味道,只不過霍綏清晰的知道,那是蘇花朝身上的味道。
從二十歲她爬上他床的那晚,直到今天,那味道從未消散,哪怕她離開這間房間已有一週,窗戶敞開,冷瑟秋風卷席了這房間幾遍,也只是令他鼻間味道的氣味褪減了一點。
只是一點,而已。
剩下的無數氣息包裹著他,霍綏在躺下的第一秒便明白,這一晚,仍舊無法安然入睡。
蘇花朝翻了個白眼,“你大早上給我打電話,就為了說這些嗎?”
“不是。”霍綏問她,“晚上回來?”
“啊,五點下班,到時候你來接我?”
霍綏:“嗯。”
蘇花朝想了想,叮囑:“車別停在公司樓下。”
那邊沒回,她解釋:“你那車太顯眼,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嗯。”他語氣淡淡,聽不出什麼情緒。
蘇花朝的聲音也清淡極了,“我們公司的地下停車場,我有個車位,你停那裡去。”
霍綏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便把電話直接撂下。蘇花朝看了眼被結束通話的通話,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起身往門外走。
大概二十平左右的庭院裡,最中央擺了個水缸,除此之外,空空蕩蕩。七八個人穿著練功服立在庭院各個角落。
人氣兒呢!
蘇花朝坐在門檻上,雙手撐著下巴,仔細聽著他們唱。
蘇花朝其實不太愛聽這些,但她的生母陳清月是一位越劇藝術家,從小在母親的薰陶下,使她對此多了一分喜歡。
一分喜歡,便是閒來無事,可當欣賞。
她眯著眼,乘著歌聲又昏昏欲睡之時,突然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蘇花朝:“哎。”
“陳老師說,你要是醒了,就去餐廳吃飯。”
“好。”她向傳話的人道謝。
她起身回房收拾東西。
蘇花朝每年只在蘇園住一週的時間,除此之外的所有時間,都住在霍宅。她與生母的關係並不算融洽,年幼時便不在身旁,等陳清月接她回南城的時候,便被告知她與蘇啟正已經離婚,蘇花朝的撫養權給了她。
蘇花朝那時年幼懵懂,以為父母離異之後,自己便是跟著母親一起生活,卻沒想到一個月之後,陳清月嫁給了霍孟勉。
那年,十歲的蘇花朝遇到了十三歲的霍綏。
後來陳清月與霍孟勉離婚,又再改嫁。
可蘇花朝卻在霍宅,一待便是十五年。
她放在這裡的東西並不多,一個行李箱便裝下了所有。收拾好了之後,便往餐廳走。
吃早餐的時候,陳清月突然問她:“這週末有時間嗎?”
蘇花朝:“怎麼了?”
“啊,你傅叔叔那兒有幾個學生,我瞅著還不錯,想讓你去看看。”
“沒學過看面相。”
她伸手把面前的盤子一推,陶瓷盤與大理石桌面發出尖銳的一聲刺響,她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眼神平靜的看著陳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