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說“網上好多人說,要判死刑。”
“死刑估計夠嗆。”
“為什麼?”
陸程安不痛不癢地說“我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規定故意殺人的,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節較輕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陳亮醫生這事兒,情節可不輕。”
“但他還活著——這才是最主要的問題。”
“所以那個人就可以逍遙法外了嗎?”
朝夕不能理解,她自己也是醫生,知道學醫到底有多苦,也知道培養一個陳亮醫生有多難。她更知道的是,陳亮醫生再也不能上手術檯了,這意味著有太多的生命將會得不到更好地醫治。
這事不止是陳亮醫生一個人的事,還涉及了許許多多的患者。
她的眼裡滿是荒唐“他憑什麼砍傷人還可以全身而退?”
陸程安把手裡的筷子放下,抽了張紙慢條斯理地擦著手,側臉清冽又寡冷,語氣很淡“誰說他可以全身而退?”
“不能判死刑,就是全身而退。”朝夕說,“無期變有期,有期變減緩,這不就是全身而退的意思嗎?”
陸程安勾了勾唇“你倒是很瞭解?”
夜晚寂寥,梁亦封早已去休息室休息,辦公室裡只剩他們兩個人,陸程安肆無忌憚地伸手,擦了擦她嘴角處沾著的糯米粒。
語調散漫,懶洋洋地“嫁夫隨夫?”
“……”
朝夕面無表情地拍開他的手。
陸程安勾了勾唇“換個詞——近朱者赤?檢察官的夫人,到底和別人不一樣,這麼瞭解法律。”
朝夕的臉色繃不住了,硬邦邦地說“我還沒嫁給你。”
“所以——”
陸程安腳尖踩地,輕鬆一轉,背抵著桌沿,面朝著朝夕,桃花眼在夜色中綻放出一抹春色,他唇色帶紅,跟個嗜血的吸血鬼似的,拖腔帶調,極其不正經地說,“你這是向我求婚的意思?還是說,你在暗示我向你求婚?”
頓了頓,笑得跟個斯文敗類似的,說出來的話也跟個敗類似的“我們家朝夕喜歡什麼樣的求婚?傳統點兒的,玫瑰、蠟燭?還是說——想要刺激點兒的?”
第34章
“……”
朝夕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她自問自己邏輯學學的挺好的,但無論怎麼樣,也沒法將“我們還沒結婚”聯絡到“她在向他求婚”亦或是“她在暗示他給自己求婚”上去。
這人是真夠沒皮沒臉的。
朝夕忍了忍,抬起腳,一腳踢開他的椅子,椅子下面裝了輪子,被她輕輕一踢,便往邊上滑走。
眼前那張礙眼的散漫風流臉終於離開,她專心地吃著蝦餃。
朝夕原本沒有任何食慾,但是這家的外賣做的非常好吃,她一邊看著新送進來的病人的顱腦ct一邊吃,等她回過神的時候,發現外賣盒裡的東西大半都被她吃了。
她對著外賣盒子愣了下。
轉頭,看向陸程安,他正專心地看著卷宗。
朝夕清了清嗓子,小聲道“你怎麼不吃?”
陸程安也分外配合,壓低聲音,說“吃飽了?”
朝夕覺得莫名,辦公室裡除了他們兩個也沒別人了,他倆卻這麼輕聲細語的對話,跟地下黨似的,這麼一想,她又用回平常說話的聲調,說,“你吃嗎?”
“吃。”
話雖這麼說,但他的目光仍舊落在身前的卷宗上,只是身體微微向她這裡靠了過來,頭微側,雙唇翕動,張開。
很明顯的暗示。
朝夕“……”
他還慢條斯理地催她“我很餓。”
朝夕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