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江煙從行李箱裡翻出一瓶紅酒,硬拉著朝夕喝,朝夕見她興致濃,也沒推辭,只不過她酒量不好,小口地啄了幾口之後便醉了過去。
宿醉帶來的後遺症不多,也不過體現嗓音上,乾啞發澀:“沒事。”
朝夕問她:“待會去比利時,你行李收拾好了嗎?”
江煙:“收拾好了。”
她似乎想到什麼,興致勃勃道:“我們待會開車過去嗎?”
“嗯。”
“會穿過沙漠嗎?”
“……”朝夕沉默。
江煙疑問:“荷蘭和比利時之間,沒有沙漠嗎?”
“沒有。”
“那為什——”江煙伸手推開了房門,聲音戛然而止。
房間內,朝夕彎著腰穿著連體褲,她背對著,目光所及,只看到她纖穠合度的背,中間有一道細細的脊溝,塵埃跳躍,泛起波瀾。
朝夕似乎也意識到了有人闖入。
她抬起頭來,鏡子照出江煙的神情。
慌忙,失措,雙頰緋紅。
江煙手忙腳亂地退出房間,懊惱自責:“我不知道你在穿衣服的。”
“嗯。”她不在意。
江煙復又想起方才那一幕,同為女性,她也止不住地臉紅。
腦袋放空,嘴邊的話消失在了空氣中。
直到上了去比利時的車,江煙才想起來她當時要說什麼:“你不是被叫做無人區玫瑰嗎?無人區無人區,不應該是沙漠更貼合嗎?”
·
比利時高速服務區用餐區內。
幾個中國人在一堆西方人中間坐著,醒目又惹眼。
其中一箇中國男人自來熟得很,“你們聽說過嗎,無人區玫瑰?”
無人區玫瑰。
傳說中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期,身受重傷計程車兵在苟延殘喘等待死亡的宣判之際,唯一令他們抱有希望的,便是前線紅十字會的護士。
士兵們將護士比作成玫瑰。
只為他們綻放的玫瑰。
流傳百年的悲慟故事鮮為人知,無人區玫瑰更為人所知的,是香水。
陸許澤自然是想到了這一點,答:“香水?”
陌生男人隱晦一笑:“在這裡,無人區玫瑰代表的不是香水,而是一個女人,女醫生。她在這種服務區或是無人區很出名的。”
眼前有陰影披蓋而下,對面的空位有人坐下。
桌上多出一份餐食。
陸許澤接過,邊吃邊聽男人說:“之所以用無人區玫瑰形容她,是因為她之前在本納斯沙漠上救過人,被救的人叫她無人區玫瑰,漸漸地,大家就用無人區玫瑰稱呼她了。”
陸許澤不太贊同:“醫生的職責不就是救人嗎?”
“最主要的一點是,她長得很漂亮。”男人笑著,“又加上是少見的東方面孔,很快就廣為人知了。”
陸許澤:“東方面孔?”
男人:“嗯,是亞洲人。”
“哪個國家的?”
“是哪個國家的還不清楚,她說的一口流利的法語和西班牙語。”男人說,“韓國人覺得只有本國的一流技術才能打造出那樣完美的容貌;日本人覺得只有帝國主義才會培養出多國語言的學者;就連泰國人都想要分一口羹,畢竟泰國的醫療水平排世界前列。”
“就不能是中國人?”
“留學生圈裡沒有這個人,”男人遺憾地攤手,“不過不排除是中國人的可能,但即便如此,——也是華裔。”
</div>
</div>